边军大败,涛涛缅江护卫了吴的边境百年,最终也让它吞灭在了缅江的江水里。

吴国朝堂弥漫出一派恐慌情绪。边军百年以来,就像是吴国身上最外围着着的铁衣,它强悍、势稳,是吴国最引以为傲的铜墙铁壁。如今这铁衣裂了,铜墙铁壁成了碎屑——这要让人如何不慌,如何不恐!

有朝臣道:“定是殷誓收了周国收买,出卖了我吴边境铁城!否则数十年的冬日,为何当时周破不得,此刻却破得了?”

还有人道:“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迎击秦破虏的秦家军,边城一破,首当其冲便是鹤城,鹤城多金玉乃贡城,若是被秦破虏攻下了,无疑对我朝是奇耻大辱啊陛下!”

有更慎重些的朝臣则说:“昔日秦破虏列兵开阳未至,缅江败的是她也非我国。如今开阳至,缅江破,要对抗周非容易之事,为争取时间,依微臣看,鹤城怕是守不住了,倒不如下定狠心牺牲鹤城,借此先拖住周军再谈其他了。”

此人话一出,倒让忠国公心里有了些办法,朝堂吵得乱哄哄的,直到他上前一步,向越质鸣戈行礼,隐有上奏的意思,大殿才缓缓息了声。

忠国公道:“陛下,臣有一策。”

越质鸣戈眸光隐动,他抬手:“讲。”

忠国公道:“开阳此人智计尽诡,殷誓为人正派,败于阴诡之策也非不可能。只是如今殷誓虽败,但边军万千将士仍在。周国乃跋涉作战,他们处理不了如此多的战俘,若是派出合适的将领,重整四散的边军,借着周攻鹤城的功夫由后方突袭——或还可行。”

越质鸣戈道:“忠国公看来是有人选了?”

他笑了声:“只希望不是镇军侯。”

提起战败的儿子,忠国公的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他沉声道:“老臣愿亲往!”

忠国公行军了半辈子,他的号召力自然是不必言说。只是他已年过半百,如今再上战场还能有昔年威风吗?

朝堂中又吵了起来,就在这时又是一道紧急军报上呈,越质鸣戈让宣,那传令兵士便道:“边、边军彻底亡了。”

忠国公一听此话便喝到:“放肆,边军怎可会亡,难道开阳还效仿了古人,做出坑俘这般伤天害理的绝事吗!”

坑杀俘虏。古朝时曾有名将在战胜后做过,这虽然是最快重创敌国的方式,却因为太过残忍血腥,一直被郑鹤等名士虽砰击。开阳和秦破虏都是郑鹤的弟子,应该也是反对这种政策的才是,也是为何忠国公敢笃定边军未彻底灭亡的原因。

那传令兵被喝了一声,期期艾艾道:“周、周国开阳下令缴走了边军全部的铠甲与武器,皆送往鹤城熔铸了!”

“至、至于剩下的边军——”传令兵噎了一声才接着道,“周国毁了边军粮仓,斩了所有边军将领。近万边军无粮饷可用,周国却已拔营攻向鹤城,徒留了一座边城于边军——”

“边城令虽尽全力,却也难止边军暴乱。”传令兵长跪道,“陛下,边军已成暴民。边城不再矣!”

朝堂鸦雀无声。

只闻上座一声脆响,抬眼看去,竟是越质鸣戈深深捏碎了手中佩玉。

他长眸眯起,冷声道:“好一个周国太傅,好一个耀星开阳!”

这时不知是谁说了句:“若是月大人还在便好了,当时她不便败过秦破虏吗?”

然而这句话刚落,便消了声。月迷踪如今在何处,于朝堂这些重臣的心里都有数,越质鸣戈对她又恨又爱的复杂情绪也十分清楚。没人会在这时候去挑越质鸣戈心中的那根线,让他更不痛快。

是的,月迷踪的确胜过秦破虏。如果以越质鸣戈得到的所有情报来看——她甚至还算计过开阳。

完全不知已经被当成了救命稻草的戚乐在宫中,听着萧珀教她插画。

只是萧珀一心一意牵挂着战事,虽应了戚乐的要求教她,也颇心不在焉。

戚乐瞧着无奈,放下了花枝叹息道:“你若不是想教,便罢了。”

萧珀皱了皱眉,她不愿与戚乐还弯弯绕绕套着面具便也直说了:“我担心。”

戚乐道:“有什么要担心的呢?事情早晚会有个结论,担心也改变不了结局,不如不担心。”

萧珀道:“我无力,所以只能担心。若我……”她眉宇间有些忧愁,瞧向了自己的小腹。

戚乐见状有些惊讶,她试探着伸出手,碰了碰萧珀的腹部:“你……怀孕了?”

萧珀道:“是啊,这个时候怀孕,真不是是喜还是糟。”

戚乐沉吟片刻,问萧珀:“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萧珀道:“我想,我当然想。可如今战事吃紧,我家是将门,避不了死守国门。陛下又是领兵出身,若是战事再紧,他自然还要御驾亲征。”

萧珀低低道:“我害怕。”

戚乐在想,萧珀当初随越质鸣戈自尽的原因是不是就在这儿呢?她自幼受将死守国门的教育,又没了深爱的丈夫。生无可恋,不如殉国。

只是那时候的萧珀有没有怀孕呢?

戚乐微微垂眸,她思索了一会儿,抚着萧珀的小腹道:“你不用怕。”

萧珀微微讶异。

戚乐道:“吴国养了那么多朝臣将士,天塌了也还有他们先顶上。忧愁对孩子不好,你该多笑笑。”

萧珀瞧着戚乐无奈笑了,她笑着说:“好,我听你的。”

戚乐便又陪萧珀说了会儿话,尽量移开了萧珀的注意。

萧珀重新为她插了一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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