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恨一番言语,那深海苍皇竟似听得懂一般,巨大的脑袋一晃,目露凶光,巨口一张,米长的獠牙一露,嘶吼声起,一股腥风迎面扑向郭恨。
郭恨风中站立,双脚不丁不八,浑身金光闪烁,满面凝重肃穆,看得出来,他言语虽然狂妄,却并不敢托大,毕竟面对之物,是洪荒遗留之异种,已通灵性,已然丹成,那吐出口来的红色珠子,正是此物内丹。
一般邪物,全凭血肉之躯,或冲或撞,或撕或咬,虽然凶悍,但脱离不了物理攻击,对郭恨来说,完全不值一提,但凶邪之物一旦形成内丹,那就不一样了。
凶邪内丹,五百年可成形,初如萤光,无实无形,又五百年具实形,但仅小如绿豆,光华虽有,勉过油灯,其后千年一轮,一涨一倍,这深海苍皇之内丹,大如弹珠,血光莹然,光华四放,内丹之力,可生生将无形气罩打出裂痕,足见厉害。
所以郭恨也不敢有丝毫托大,自从郭恨出道以来,历经大战,几过生死,修得金身不破,征战从未败北,但直到现在,他才算碰上了真正的对手。
但郭恨同样面无惧色,尤其是在他大败三方联盟,与东方三老一战之后,听了东方木一席话,之前许多自己没想到或者没想通的事情,瞬间开窍,加上自己运行七大恨之力,神智完全清醒,即使面对这不世洪荒,他亦有六成把握。
那深海苍皇见自己一声嘶吼,竟然没有让郭恨退出半步,又见郭恨金身闪现,七恨聚体,一时也不敢莽动,但它被镇千年方得出,自然也不甘心就此退去,竟然伏下身形,就地与郭恨对恃了起来。
这样一来,却给了杨子等人一个逃命的机会,要知道向郭恨与深海苍皇这个级别的,一旦打起来,那必定是山崩地裂,几人尚未游远,一个搞不好,就成了池鱼遭殃。
郭恨怎么会在这节骨眼上来赶来了呢?他不是在打败东方三老之后,离开夜叉台了吗?怎么会忽然出现在了海底,救下杨子等人呢?
因为郭恨在离开夜叉台之后,没多远就遇到了一个人!
谁呢?铁口神算公孙天机!
当时郭恨咋闻良言,茅塞顿开,参悟天地玄妙,得知乾坤造化,急于离开夜叉台,要寻一安静之处,探索自己之前所未发现的奥秘,所以东方三老一败走,他并未多做逗留,立即离开东海之滨,顺路入陆,闪身疾走。
郭恨的脚程多快!身形起落之间,疾如流星,快似闪电,片刻之间,已经跑出了数里地,此时正是黎明前夕,月隐云内,天色更暗,一眼看见前方大约一里地处,有灰蒙蒙一大片林子,郭恨心急参悟天机,也顾不上此地并不够隐秘,而且他自恃身手高绝,也不用惧怕,当下就定在此林之中,快步而至,闪身入林。
一进入林内,他就看见一个人。
一个须发皆白,白衣白袍,凝立与林中,任夜风吹拂起衣角,飘飘欲仙的老者。
郭恨只看了一眼,就看出了这个老头是个高手,论修为,只怕可与那东方木比肩。
但他并不怕,东方木在他面前,连手都没敢伸,绝对不是没有道理的,东方木的胆子也绝对不小,不敢伸手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双方差距太明显,伸手也只是自讨没趣。
所以郭恨虽然看出这个老者是个高手,但仍旧不虚,而且他也看出来了,这老头绝对不是平白无故在这里吹夜风的,一定是在等自己。
果然,那老者一见郭恨,脸上立即浮现出一丝笑意来,未语先笑道:“夜色渐消,曙光来临,尊驾神威凛人,目光清澄,行走之间龙行虎步,移动之时如山似岳,当真战神再临,天下豪雄万千,但能有此番气场者,非七大恨莫属了。”
郭恨一点头,沉声道:“你既然知道是我,还敢拦我?端的好胆魄,不过我得实言相告,凭先生之修为,只怕还拦不下郭某。”
那老头一摇头笑道:“非也非也!老夫前来,并非是要拦郭战神,而是老夫夜观天相,发现有巨凶极恶之物即将出世,此物一出,不说内陆,沿岸渔民必遭祸害,少则三五百命,多则不敢想像啊!”
郭恨一听,顿时眉头一皱,他也是绝顶聪明之人,只是神智不清之时,才会犯傻,神智清醒之时,又岂能猜不出老头所指何物,当下急忙问道:“你所指的是那海底之物?”
那老头和郭恨搭上了话,反而不急了,对郭恨一抱拳道:“老夫公孙天机,生平别无长技,唯独对观天相星、算命占卜之事颇有兴趣,不自菲薄,不打妄语,自信得窥天机,入得门庭。”
郭恨一听说对方就是公孙天机,那可是天干地支一门第一人,凡是立门之中行走的,谁没听过铁口神算的大名,虽然他一身豪勇横扫天下,但观星占卜,龙行风水之学,却并非他所长,远不能和公孙天机相比。
何况公孙天机刚才说的可是深海苍皇即将出世,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当下急忙也一抱拳道:“原来是公孙前辈,公孙前辈刚才所言,可是指那深海苍皇?海底深渊之下,定海龙宫之中,自有制衡,公孙前辈是否算错了?”
公孙天机一听,抚须微笑道:“郭战神所指的制衡,可是六芒摩羯与那紫薇镇煞?老夫在数十年前,有幸见过摩羯前辈一面,当时摩羯前辈身受重伤,我曾为他占过一课,主问其寿。”
“弹指数十年,若老夫占卜之术没有出错的话,摩羯前辈只怕此时已经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