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依吓了一大跳,抬头看去却是郭思,耳畔是他的那句话:“你胆子不小啊,连太子殿下都敢欺骗。”
“太子殿下?!”浣依瞠目,摘下蒙面的黑纱,尊贵的太子殿下不应该待在皇城里吗?什么时候来奴隶村了?
“怎么?后悔了?还是——”郭思故意顿了顿,拖着尾音问道,“害怕了?”
浣依敛去惊讶的神情,不屑地冷笑一声,就算是太子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所以你是来刺杀太子殿下的?”
起初浣依还以为郭思的话是玩笑话,毕竟说什么要刺杀红狐太子也太扯了,现在看来却不一定了。既然如此,何不趁着这个机会试探试探。
“当然!我一早就说过我要杀了太子,本来看你还挺合适做这件事的,怎知道你对救命恩人如此小气,这么点的小忙都不肯帮。”
郭思说的云淡风轻,但浣依听着眉角剧烈抽动着,小气,这样的“请求”是小气这个词可以概括的吗?浣依还真是头一次发现这个郭思说话如此不靠谱。
“你既救过我的命,我自然会报答你,只不过这件事我实在不能答应。”
郭思看出浣依眼底的犹豫,目光沉了沉,随即就像个没事人一样挑挑眉,边叹着气边说道,“报恩的方式很多,谁告诉你就只有帮我刺杀太子这一种?我一开始不就说了吗!你要是以身相许我也是可以的。”
郭思说的若有其事,浣依听了却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好像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待抬头看去,郭思正枕着双臂看天幕上的那一轮玄月。
俊逸的眉眼,挺拔的鼻梁,殷红的薄唇,还有那一头半垂半留的墨色长发,紧紧只用一根白色丝带固定。
想起他刚刚的玩笑模样,浣依不自觉地微微拢起了嘴角。
“弟弟找到没?”眼角瞥见浣依嘴角的笑,他总算是放心了,禁不住总是贪恋地想要更多一些,他被自己的想法惊醒,回神想起浣轩月的事。
浣依却偏着头,怀疑地看着屋顶上的男人,
“你真的是为太子来的?”
郭思收回眼角余光,满不在乎,“当然,除了打探太子殿下的消息,你觉得我还会为了什么而来?”
浣依挑挑眉,双手环胸,显得比郭思更加不在乎,“那也不一定?你自有你的理由,谁知道。”
“如果我说我来就是为了向你讨债的你信不信?说好的以身相许!”
浣依扶额,一脸苦笑,这个郭思还真是两句不离报恩和以身相许呢。只是一想起弟弟轩月,神情不由自主又沉重起来,
“现在还不知道轩月被他们关在哪里。”
“你去求求太子殿下,说不定他一时心软就让枭雄放了你弟弟,想我们的这位太子殿下在外界的名号一直都是手腕强硬,公正严明,无论白狐红狐都一视同仁。”郭思建议到。
但不知道为什么,浣依总是从中听出了不屑的意味,尤其是那一句“无论白虎红狐都一视同仁”。浣依不禁考虑这个郭思和太子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恩怨。
“那你呢?既然太子如同你说的这般好,那你又为什么费尽心思想要刺杀他?”
这回轮到郭思沉默不语了,只见他眼底光影波动,幽动的眸光就像一池深深的碧绿泉水,只一眼就知道不可见底。许久,他才勾了勾嘴角,“你好奇?”
郭思笑得没心没肺,决然不像是那许多天里当浣依从他门前经过朝他招呼却总是被忽视的冷淡公子,浣依自己也没明白从何时起他们两个人就变成了现在这般相处的模式,只不过也正因如此,她没有忽视刚刚郭思眼底的那一抹落寞以及他用笑容也难以掩饰的凄凉。
或许这个话题太过于沉重……
扁扁嘴架起胳膊,浣依做无所谓状,“又不是我的事,你不想说罢了,我还懒得听呢。”
说完也不顾郭思的反应,跃身就朝着逃时的路往枭府去,
她休息好了,自然是要找浣轩月的,过了这么些个时辰,心想着那太子殿下不会这么闲,还在等着守株待兔吧。
“小依,刚刚我说的方法你别忘了!”见浣依欲走,郭思起身提醒道。
一听那称呼,浣依一阵恶寒,扭头就骂,“什么小依?难听死了!”
“小依是我对你的爱称,总归你都是要对我以身相许的人!”郭思继续没个正形,一点没有半点灵医的风范。
要不是距离有点远,浣依真想冲过去揍他一顿,这个郭思,这几日反差太大,几乎要让她产生错觉一前一后是完全两个不同的人,还有她总觉得郭思心中其实是不希望她去找太子殿下的,可是嘴上又偏偏这样提醒她,
这个郭思,到底想要干什么?
浣依甩甩脑袋,不管怎样,这都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
脚上一发力,浣依便犹如那随去的风,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夜色中,只剩下郭思一人,见浣依走后又朝着屋檐上躺下,久久凝视着天上的明月,他还记得,那一晚,也是如同今晚这样。
思绪回到十年前的那一夜,明月皎洁,清辉映照着大地,木屋前小小的花园里,一个小男孩在打理门前的花草,其实说是花草,最主要的还是药草,他喜欢这些草药的清香,自然也更喜欢这一块药草田的收获。
可是,正当他沉浸在药草的芳香之中时,一群红狐卫兵进来了,二话不说,动手烧他的药田,他拼了命地拦却拦不住,后来响动引得他父母亲出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