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此刻,卿云才想起一件事,舒曼她应了会送他回去,应了会保护他,可她从没说过要一直陪着他,更没提过以后的生活。/p
就好像将他送到便是两人关系的终止,好像她根本没想过以后的生活。/p
她,根本就是一直在跟他保持着距离!/p
口中说着拿他当弟弟,可却从来没有真的想陪着他!/p
舒曼端了热水进屋后先自己洗漱了,这才端着给卿云准备的热水进了里屋。/p
卿云双手都能动,确实要方便不少,她只需给他端着盆就好。/p
等卿云洗漱完,舒曼出门倒了热水,就赶紧去找卿云要药了。/p
然而她还没说出来,便见卿云已经打开药瓶在等她了。/p
舒曼感觉自己这会脸都有些发胀了,也不敢作表情,只能冲卿云点点头。/p
只是,她才凑过去摸到药瓶,便感觉脸上一凉。/p
舒曼定定看着与她相距不过一揸距离的卿云的脸,大脑立时当机了。/p
被蛰得清醒过来,舒曼满心不自在地伸手挡了下脸,头跟着往后躲了躲。/p
可却没能躲开。/p
舒曼脑子里乱糟糟的,看着卿云专心致志地给她涂着药膏,她的心忽然跳得厉害。/p
这孩子是怎么回事?/p
怎么突然就这么大胆了?/p
明明耳朵跟脸颊都红得不成样子了,怎么还能有条不紊地给她上药?/p
这样的卿云,让舒曼分外不适应。/p
更让她不适应的是她心里涌动的情绪,像是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一般。/p
看着那缓慢扇动的羽睫,看着那绯红的脸颊,感受着脸上传来的轻柔的触感,舒曼忽然不知道眼睛往哪里放才合适。/p
谁来告诉她她到底是怎么回事?/p
她的心怎么会跳的这么快?/p
不会是被卿云这孩子惊艳到了吧?/p
应该就是这样。/p
她只是被这孩子的长相美到了。/p
只是这样。/p
只能是这样。/p
她不是要跟他保持距离吗?/p
她以为她站在那里不动,他就没办法了吗?/p
只要她没离开,他便可以走过去。/p
在舒曼去倒水的功夫,卿云心里就下了决定。/p
他不知晓真正的姐弟关系是什么样的,也不需要知道,他只要知道他不想和她界限分明就好了。/p
她都能帮他做那么私密的事,他……凭什么就只能她帮他呢?/p
难道就只许她来去随心,他跟她学就不成吗?/p
她又不是真的风,又不是真的云。/p
只要他伸手,只要他去接近,他还是可以抓到的。/p
只要她在他身边,他迟早能看到她的心。/p
可,这第一步,做起来真的很难。/p
卿云不知晓舒曼是如何能面不改色地就能帮他洁面净手,他自己只是帮着上药,就已经脸烧得连自己在做什么都险些忘记。/p
当她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他的心就像是装了许多只兔子,它们蹦蹦跳跳,没有一刻安静。/p
当她移开目光,他的心也并不会因此便平静下来,相反,波涛汹涌,难以平息。/p
时间像是停滞了一般,屋外的风声依旧呼啸得厉害,听在耳中却遥远得不真实。/p
等到卿云停了手,舒曼几乎是立刻便退后了一大步,手不自觉抚上了胸口。/p
卿云本还不自在,可看到舒曼这般迅猛躲避的动作,他以为自己会难过的,可不知为何心里却有一丝喜意。/p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里也带着无法掩饰的喜意:“我是跟你学的。”/p
舒曼听清卿云说了什么,再看到那双美眸中难得地闪过一丝狡黠,心里忽然也跟着放松下来。/p
是啊,她帮了这孩子那么多次也从未问过他情愿不。/p
为何就不能他不顾她意愿直接帮她呢?/p
舒曼将自己心里的异样压下,正在想自己该做什么,便看到了炕上放着的针线筐。/p
对了,她早上还说要给这孩子缝个手套。/p
时间还早,她赶紧点,应该睡前就能做好。/p
脸上涂了药便分外不舒服,舒曼也没再开口说话,直接先去木箱那翻了布出来抱到炕上。/p
卿云见舒曼抱了布过来便猜她是要做东西。/p
看她示意他伸手出来,又拿了布在他手上比划,他才意识到她是要给他做手套,心里顿时酸甜交加。/p
最需要手套的是她自己吧?/p
怎么就不会为她自己着想呢?/p
还好他今日看隔壁哥哥在做东西时就想到了她的手,他现在这状况也做不了衣服,能做的也只有手套这样的小件。/p
硬着头皮问隔壁哥哥要了针线筐,让隔壁哥哥帮着剪了布,又让隔壁哥哥家的小孩帮他扯着布,他用一只手缝了双最简单的手套。/p
这一双便用了他一天时间,堪堪在她回来前完工,被藏到了他的枕头下面。/p
舒曼记下尺寸,正比划着准备下剪子,眼前就忽然多了什么东西。/p
她定睛一看,是一双全新的棉手套。/p
给她的?/p
是他做的?/p
舒曼的视线从棉手套移到了一脸期待的卿云脸上,心又不受控制地擂起了战鼓。/p
这孩子,今晚是非让她激动得睡不着才罢休吗?/p
手还没好,做什么手套?!/p
心里一边埋怨着,一边又欣喜得不知如何是好,舒曼觉得自己就要分裂了。/p
不可否认,她心中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