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微时若无其事的怼了一句后,不可能再平静的跟张伟敷衍下去,提起自己的牛仔布包:“话不投机半句多,我想咱们没必要聊下去,告辞。”
张伟看着她冷如冰霜的离去,咽咽喉。
这个小山城来的女人,漂亮又清冷,但嘴还蛮损的。
显而易见,不是一路人。
出了咖啡馆,于微时稍稍分辩了下,朝34路公交站台去。
“于小姐。”身后有道醇厚清冽的声音飘入耳中。
于微时耳朵轻轻动了动,站定侧头。
对面高个子年轻租客眉梢眼角都弯着,跟她面对面停下,冲她微笑:“于小姐,我们见过。我是陆阿妗!
是他!于微时没想到,那个租客,竟然是声音很好听的他!也就是多年前,那个脸上涂满迷彩油彩的家伙!
这个世界真小!
“哦,是你啊。”于微时疏离又礼貌的点下头。
不可能装不认识,好歹是打个照面的。
“容我自我介绍,我叫寻呈翼。”他伸手。
于微时也大方伸手跟他轻轻一握,迅速松开。没报自己的姓名,因为听他称呼,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只不过好奇:“那个寻?”
“寻淮洲的寻。”
于微时眉头微蹙蒙圈,不得不虚心请教:“寻淮洲又是谁?”
寻呈翼沉稳的眼眸一亮:“寻淮洲是当年红军将领中最赫赫有名的战将,革命烈士,他英勇善战,威震敌阵,战功卓著,是红军最高级指挥员,年仅二十二岁就成为最年轻的军师长,曾被评为一百位为新中国成立作出突出贡献的英雄模范人物之一。”祟拜的补充:“一个真正的军事天才。”
于微时不得不扭开脸,暗暗翻个白眼。
她历史成绩泛泛,又是个军盲,完全没听过寻淮洲这位年轻指挥官。
“不好意思,我扯远了。”寻呈翼个子很高,相当于俯看于微时,她的微表情自然尽览眼底,歉然道:“其实就是寻找的寻。”
“哦。”于微时脸扭回来,平静问:“有事吗?”
“你是回桂花巷吧?”寻呈翼笑了:“正好,我也要回桂花巷,让我捎你一段,可以吗?”
“捎?”于微时不解其意。
为什么用这个捎字?正常搭话‘难道不是顺路一起回?’
寻呈翼勾出一串钥匙,注解:“我到这边办事,借了朋友的车,呶,停在那里。”
顺着他手指,不远的马路边,停了辆黑色,四个圈圈的suv。
“谢谢,我暂时不回桂花巷。”于微时委婉的拒绝他的顺风车。
开什么玩笑?又不熟,路也不算远,干嘛欠他人情?
寻呈翼稍怔,他没想到她会拒绝?
“那你,去哪?我送你。”寻呈翼还真是不屈不挠。
于微时也诧异了:干嘛这么好心?
冷下脸色,再次客气:“我就在附近,等朋友过来一起吃午饭。”
这么明显的拒绝,寻呈翼实在没理由死皮赖脸了,便淡淡一笑:“好吧,我陪你一起等。”
“?”于微时深深垂头。
快被他厚脸皮打败了!如此不按牌理出牌的对手,她还是头一回见。
“那你在这里等吧。我去衣服店逛逛。”于微时抬腿便走,甩他没商量。
临街一排,大多数是卖衣服的商店。
‘嘤嘤嘤……’有细微的哭泣声飘散空中。
“于小姐……”寻呈翼挠挠板寸头,他觉得很丢面子。长这么大,从来没被一个女生拒绝的这么干脆。
于微时面目严肃,转头,竖起一指:“嘘!”
“嗯?”寻呈翼很有眼力见的抿起嘴角。
‘嘤嘤嘤……’那个细细的泣声,好像是从脚底下传来的。
于微时低头,盯着乌漆抹黑的人行道。
“嘤嘤嘤,好害怕,这是哪里?我的手呢?我的脚……”泣声惊恐万分又低低念几句,但于微时没听清。
于微时皱着眉,抬眼沉思稍许,眼角瞥到寻呈翼还站在身边,便大方问:“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寻呈翼受宠若惊似的‘啊’一声,随后专心听了听,认真回答:“马路上嘈杂声音太多,你指的是哪种?”
“哭声。很细小的,女人的哭声。”
寻呈翼低声重复:“细小的女人哭声?”扭转头,指不远商店外,一个四五岁小女孩拖着妈妈的手,带着哭腔要去买冰淇淋。
“是那个小女孩的哭声吗?”
于微时分辩了下,失望摇头:“不是她。”
“嘤嘤嘤,救命啊!呜呜呜,我好怕,这里好黑,妈妈,救我……”这一声,比较清晰。
于微时判断来自地底。
但,这超出她的能力范围。
是阴魂在哭吗?可深埋地底,她无能为力啊。
是活人在呼救吗?难道马路底下,是什么囚禁少女的魔窟?
她该怎么办?
寻呈翼来切靠近,悄声问:“你还听到什么了?”
“我?”于微时快速看他一眼。
当年曾见过,他还涂着迷彩油彩,全副武装的军人模样。不过态度很不错,对小小年纪的她,也公事公办的态度。
“需要我帮忙吗?”寻呈翼面容冷峻,但一直带着微笑,声音好听,语气真诚,令人信赖。
“我,听到人行道底下有呼救的声音。”于微时转念之际,选择相信他。
果然,寻呈翼并不惊讶,也没嘲笑,而是认真的盯着人行道,转了一圈。脚掌敲敲地,确认:“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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