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路,宽敞无人,华灯流彩。
俞奇不失为俊杰,很识时务,不再调皮搞事,安静的坐着。
他侧头看着路边倒影,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车拐向一条安静的巷口,俞奇才徒然一怔,脱口:“你们怎么知……”他不可思议瞪向寻呈翼。
于微时扭头,抬手:“淡定,别急。”
“呵呵,我不急?我急了吗?”俞奇故做镇定,双腿抖了抖。
于微时笑笑扭回头,看向车窗外,感叹:“这里环境不错呀。公寓楼?还是高档公寓楼?啧啧,真会享受呀。”
俞奇面皮抖了抖,手腕一翻。从衬衣里滑出一张白纸,他悄悄在椅背折叠起来。
围墙不是实心,是缕空铁栏杆,隔着栏杆,可看清里头一排公寓楼。
公寓楼修的简洁大气,每栋的间距隔的远,绿化也相当不错,隐约可见路上有巡逻的保安安静整齐的走过。
门禁很严,一般人进不去。
寻呈翼将车停在边上,琢磨着:“得用非常规法子进去了。”
于微时附合:“对,硬闯肯定不行。只能翻墙。”
寻呈翼抬手摸摸她脸,笑:“咱俩是心有灵犀呀。”
“切。”俞奇表示鄙视。
寻呈翼看他一眼,对于微时:“你在这里等我?”
“好。我看着他。”于微时对俞奇歉意一笑:“不好意思,还得把你绑起来。”
“绑吧。”俞奇配合的双手一伸。
与此同时,一只纸做的小人,从车门缝滑出去,从车底穿过,像地上残纸败屑,悄悄飘向公寓小区。
朱轻纵观全局,看得分明,提醒:“于微时,俞奇的搞事。”
“哦。”于微时眼睛看着寻呈翼绑起俞奇双手,这次特意打个死结。
“他折了个纸人,大概是进去报信的。”朱轻说重点。
于微时猛抬眼。
寻呈翼觉察:“怎么?”
“下车来说。”于微时跟寻呈翼一块下了车,轻声说了朱轻的发现。
寻呈翼目光惊人,一眼就看出那道白纸,顺着风向,飘进缕空的栏杆。
他低笑:“正好,省了我的事。”
“嗯,你小心。这个丁孝中,只怕不是省油的灯,也许比俞奇更高一筹。”
“我明白。你也小心。”寻呈翼抬眼对空气:“朱轻,微微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朱轻嗤笑:“这副担子好重呀。”
虽然寻呈翼听不到,可于微时故做凶巴巴:“你是不乐意呢还是信心不足?”
“没有没有。我很乐意,我也很有信心。”朱轻忙揽下。
寻呈翼听不到,还是微笑对空气:“谢谢。”
“切。”朱轻冷哼:“保护女士,这是身为男人应该做的嘛,谢个屁呀。”
于微时翻眼:“你话怎么这么多?寻呈翼谢你是好心,接受就完了。”
“行行,我接受。”朱轻啧啧烦燥。
寻呈翼回身将她抱了抱,轻声:“我去去就来。”
“去吧。我十分相信你的本事。”于微时也抱抱他,叮嘱:“以救人为主,别的都是次要的。”
“嗯,我明白。”
等寻呈翼跑到监控死角,翻墙而入,朱轻才轻哼:“真是难分难舍啊。你们感情升温可真快。”
于微时漫不经心搭理:“嗯,是呀。”
“哟,看来年底可以讨杯喜酒喝了。”
“你缺酒喝?早说呀。我给你烧过去。”
“真的呀?”朱轻喜:“这么大方?”
于微时坐回车上,对着空气:“我难道一向小气?”
“呃?”朱轻无话可说了。
于微时跟他多有合作,表示的一向大方,从来不会让他吃亏。
俞奇安静的靠在后座,忽问:“你在跟谁说话?”
“我自言自语。”
俞奇双手不方便活动,可嘴没闲着,他好奇问:“你能看到别的东西?”
“不能。”于微时回答的坦荡干脆。
盯着她表情看了一阵,俞奇确信,于微时没撒谎。
他就困惑了:“你真在自言自语?”
“是呀。”于微是歪着头撑着椅背,笑:“该我问你了。”
俞奇懒洋洋靠向后座,抬眼看车顶:“我不一定回答的。”
“你放心,不会对你发出灵魂拷问,就是一般的拉家常。”于微时还宽慰的冲他笑笑。
漂亮女人真诚无害的笑容,很难让一个正常成年男人抵挡得住。
“问吧。”俞奇想了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他也懒得再磨绳子了,手腕已经磨的生疼,还不一定能逃走,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你回家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于微时抛出第一个疑问。
俞奇的回答很官方:“当然是照顾我爷爷。”
“这么孝顺?你全家就你一个愿意回来照顾俞大爷?”于微时话里带陷阱。
俞奇瞥她一眼:“我全家都很孝顺。只是他们都有工作,非常忙碌,抽不开身。只要我刚毕业暂时闲着,所以代表全家回来照顾爷爷。”
于微时撇下嘴,回答的滴水不漏呀。
“你有罗盘,会看风水还是会捉鬼呀?”
“没有,我什么都不会。”俞奇否认:“我就是普通的移民家庭的二代。”
很能啃的硬骨头,这是于微时的直觉。
“你在海外,听说过一个高人吗?”
“叫什么?”俞奇的反应落落大方。
“孤直翁。”于微时目光直勾勾粘在他脸上,试图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