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江侧着身,轻描淡写叩着方向盘,平静提议:“这个问题,我建议你去问孤老。”
“你少扯虎皮做大旗。”丁孝中眼里迸出怒火:“以为我不敢吗?”
“不,我认为你很敢作敢当。”卓江语气还是那么不徐不急。
丁孝中咽咽喉,捏紧了拳头,忿忿的跟平静的卓江对视片刻。
此时,应该出来打圆场的俞奇装傻充愣,由得他们二人斗去。
“好,我这就问。”丁孝中摸出手机,下巴一扬:“开车。”
听到他发号施令的口气,卓江并不以为然,重新开车,沿着宽阔的大道斜插入小路,一直到了最里一栋孤零零的洋楼别墅。
‘汪汪汪汪’好几条大狼狗扑围过来。
喂狗的人忙将大狼狗牵回去拴好。
“进来吧。”卓江停稳车,对俞奇说:“这里的都是自己人,放心吧。”然后,打个响指,招呼了两个膀大腰圆的保安过来架起寻呈翼,吩咐:“送到二楼靠南那间客房。”
“是。”
“找条结实的绳子绑起来。”
“是。卓先生。”
卓江转头,瞄一眼还在打电话的丁孝中,收回视线,对俞奇一摆手:“请进。”
俨然是主人的派头。
俞奇也回看一眼丁孝中,跟着卓江先进了洋楼。
“……孤老,这太不公平了吧?好歹我这些年当牛做马,出了不少力,可一点好处也没捞着啊?这算什么?”丁孝中愤怒的控诉。
原来四海为家,还不觉得。这些日子以为,他常居海市,跟自己人打交道多了,才蓦然发现,自己是最卖命最不值钱的一个。
他心里很不平衡,得讨个说法。
大敌当前,丁孝中还在讨要好处,远在海外的孤直翁也十分不满:“小丁,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些个身外之物?”
“身外之物怎么就不能计较了?”丁孝中不满更甚。
孤直翁顿了顿,语气严厉:“好,你要计较是吧?那我们就细细算笔账。这些年,你欠我多少,我们来算一算……”
然后孤直翁从他开始投靠起,滔滔不绝一直算到最近:“……是谁失手,被老太婆和条子生擒关到警局里,差点在判刑?是谁想办法捞出来的?小丁,你出力多,我承认。可你惹下的烂摊子也不少吧?都是谁在出谋划策助你度过难关?嗯?忘了是吧?现在想起来了?”
丁孝中的确出力不少,但他个性不是个隐忍的,也惹出不少麻烦。
有些是他自己解决的,有些是孤直翁远程相助。
功过相抵,他实在没资格跟孤直翁叫嚣。
丁孝中没想到,孤直翁一把年纪,记忆这么好。陈年烂芝麻的破事都翻出来讲了一遍,关键是,他讲的都挺对,也没添油加醋,不由得令人心服口服。
细细算起来,他丁孝中能活到现在,不是祖上积德,而是孤直翁运谋得当。
“……呃,那个,孤老,我我错了。”丁孝中气焰渐消,低声道歉。
“哼!”孤直翁的火气可没消。
“对不起,我我就是头脑一时发热……”丁孝中低头喃喃:“我,我以后再不会这么斤斤计较了。”
“以后?还有以后?”孤直翁冷笑。
丁孝中语气再放低:“不会了,不会再有以后了。”
电话里沉默片刻,孤直翁算是放过他一马:“小叶他们还没找到?”
“暂时没有。”丁孝中暗中松口气,转移了话题就表示孤直翁放过他了:“我已经派人在市区搜索了一遍。怀疑,他们可能被藏在郊区。”
“丁聪儿有什么动静?”
“她,她下午跟另外一个老太婆在一起。”
“谁?不是姓章的?”
丁孝中忙:“不是。章老太也同时不见了,另外这个老太婆,据查,叫利敏。”
孤直翁默然片刻:“利敏?”
“对。目前她在万春国际当清洁工。”
“这么说,她的主要职责是监视阿奇?”
丁孝中一愣:“监视他有用吗?”
俞奇这枚棋子,不是很重要。
孤直翁没回答,还是沉默一会,才缓缓道:“丁老太婆这一方,实力不可小瞧呀。小丁,你要打起精神来。千万别大意。”
“我明白孤老。”
“布天罗地网阵。”孤直翁冷酷下令:“务必,生擒丁聪儿。”
“是,孤老。”
孤直翁停了停:“万一事败,就在寻呈翼身上种下巫虫,以备不时之需。”
“明白。”丁孝中阴沉一笑,不由暗赞:还是孤直翁考虑周到。
二楼朝南的客房,卓江跟俞奇亲眼看着寻呈翼被结实绑在沙发椅上,满意的对视一眼:“总算扳回一局。”
“以他为人质换丁老太婆,也不知行不行?”俞奇其实很不看好。
卓江淡淡:“咱们听令行事就是了。”
“好吧。”俞奇耸耸肩,这才得空打量这间郊外的洋楼。
从硬件到软件,没有过多的富丽堂皇,但很讲究。
看走廊墙上的装饰,大约有些年头了。
“这里,他们暂时找不到,我们可以从容布局。”卓江回到一楼客厅,跟丁孝中如是说:“过来,带你们看一眼地方。”
丁孝中收起嫉妒之意,不发一语跟着他绕过楼梯。
推开靠后窗的一间房,面积比较小,堆着些旧杂物。
有个书架,上面没摆什么书,空荡荡的。
卓江在书架一侧按了按。
‘轰隆’轻响,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