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菜场,那是相当热闹。
丁婆婆一路跟街坊邻居打招呼,间或停下业闲聊几句。
桂花树归属问题,最近有了新进展。
容庆同意庭外和解,不希望闹的那么难看。本来他也不打算常住国内,而桂花树他又搬不出国,何必跟桂花巷的居民闹的那么僵呢?
街道居委会当然是巴不得以和为贵。
其他邻居这些天跟容庆打交道多了,认为他也只是想争口气,并不是真的想把桂花树据为己有,所以大部分都赞成握手言和。
只有陆阿嬷拉着丁婆婆絮絮叨叨:“……这都叫什么事?咱们律师都找好了,还是万春国际的黄大律师,打起官司来,绝对稳赢的。现在可好,就这么不了了之?”
丁婆婆一面分神应付她:“可不。”一面跟菜贩:“香菜怎么卖?”
“十块一斤。”
“这么贵?能便宜点不?”
“已经最便宜的了。”菜贩笑眯眯:“老太太,你打听打听去,我这里是不是最便宜的。”
陆阿嬷被菜价吸引了,嚷:“太贵了太贵了。快赶上猪肉价格了。”
菜贩笑道:“那没办法。现在是肉贱菜贵。”
叹口气,丁婆婆只好:“给我来五块钱的。”
“好嘞。”
陆阿嬷好奇问:“你买香菜,打算做什么菜呀?”
海市本地特色菜好像用不到香菜?
“凉拌。小微爱吃。”
陆阿嬷就啧啧:“不愧是桐城人。对了,小于和小寻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丁婆婆接过菜贩递来的袋子,付了钱,奇怪问。
“他们,见家长了吗?”陆阿嬷兴趣很浓厚。
丁婆婆笑了:“还早呢。”
“早点见,早点省事。”陆阿嬷开始举例了:“就拿我大儿子来说吧,早年呀……”
丁婆婆左耳进,右耳出。
这种小辈的感情问题,她才不掺和呢?何况,还隔着辈,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多管闲事。
何况这两孩子看着也省心,不是那种作妖的人。
巷口,碰见了容庆。
他身边还有个年轻人拖着行李箱,有邻居好奇问:“容老先生这是要去哪呀?”
“家里有点事,暂时先回去一趟。”容庆淡定应。
“那桂花树……”
“哦。我已经全面交由律师处理。”
“是这样啊。”
他的律师卓江,这会自己还麻烦不断呢?所以,容庆这是要撤?
丁婆婆冷眼看着他。
容庆跟她对个眼,哆嗦了下,眼神回避着急急往巷口去。
“可惜啦……”丁婆婆早上出来买菜,手头上没什么符画之类的,不然,准得悄悄做点手脚。
丁婆婆这么遗憾着,走到店门前,看着门是紧闭的,还疑惑了下:小微还没下楼吗?
不应该呀,这都快八点了。
“小微……”丁婆婆推门而入,进到后廊唤。
过了一会,于微时才惊慌:“哎,姨婆婆,我,我马上就下来。”
丁婆婆回厨房放篮子,看到流理台上摆着早餐。
有汤粉,还有包子肉饼之类的,冷是冷了点,种类还是比较丰富的。
楼梯响,她出厨房笑:“小寻也……”
却是寻呈翼,满脸笑容:“丁婆婆,微微昨天有点着凉了,不太舒服。我来替她请天假。”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是特别严重,我刚才,已经买药了。”寻呈翼稍稍支吾。
丁婆婆也不疑有他,只道:“竟然不舒服,那就好好休息一天。对了,小寻,厨房的早餐……”
“我特意多买了一份的。”
丁婆婆也就不多客气:“那你今天还过来吃中饭吧?我买了不少菜。”
“好。谢谢丁婆婆。”不用邀请,寻呈翼也会不请而来的。
楼上的于微时怎么好意思一直赖在床上呢?
虽然寻呈翼找了个绝佳的借口,可她又不是重症患者,着凉而已,总不能一天不下楼吧?
她撑起身体,忍着酸疼,正在套外衣。
“小微,我可以进来吗?”丁婆婆上楼来看她了。
“姨婆婆,你等一下。”慌忙穿好毛衣,于微时才:“请进。”
丁婆婆推门而进,视线在她面上一掠,直觉不太像病号。
“好点没有?”
“呃,好多了。”于微时心虚的垂眼,坐到床边。
丁婆婆摸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就好。”
“没,就是一点点着凉。咳咳咳。”于微时做戏做全套,故意干咳几声。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于微时忙挤个笑:“不用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一会就好了。”
丁婆婆盯着她:“可不能大意。有些病,就是患者不注意,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的。”
“我我知道。已经吃过药了。可能,下午就好了。”于微时强自镇定。
“药呢?我看看。”丁婆婆伸手索要。
于微时错愕:“啊?”还要看药?
“是呀。小寻说,买了药。我瞧瞧买对没有?”
“呃,这个……”于微时不好意思捋下头发。
是买了药,不是吃的,用来抹的。
丁婆婆疑惑更甚:“到底怎么回事?”
这两年轻,在搞什么名堂?
“姨婆婆,对不起,其实吧……”于微时哪里说得出口呢?她转转眼珠,打算另外编套说词蒙混过去。
“药盒给我。”丁婆婆只坚持核心部分。
看来,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