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子训盯着二楼亮灯的窗口,简单两字:“抓捕。”
“诶?”于微时小小诧异:“够得上直接抓捕的条件了吗?”
虽说屋里有带血的铡刀,可这不是还没让法医验证吗?
危子训没解释,开始打电话向警局调派人手。
凶残之人,抓捕的时候,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危警官,你要是同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上楼,把凌立谕完好无损的抓起来交给你。”寻呈翼主动请缨。
危子训瞥他一眼:“请不要妨碍公务。”
让群众参与抓捕,这是打他的脸吧?又不是躲深山老林,暂时不需要发动人民群众围捕。
寻呈翼好心没好报碰一鼻子灰,也不恼,摸摸鼻子就跟于微时小声咬耳朵:“你要回去还是继续看热闹?”
于微时稍一犹豫,轻声:。”
“好。”寻呈翼当然义不容辞陪着她。
接到危子训的叫支援电话,警局答应马上派出增援过来。
于是,收了电话的危子训,面色凝重的对于微时和寻呈翼说:“谢谢你们提供重要线索。现在,你们可以先回去了。”
“危警官,他没有同伙吧?”于微时却避而不答,反问。
“据我所知,凌立谕孤僻,独来独往,按常理是没有同伙的。”危子训摸出手枪,检查一遍,摆头:“你们快走吧。”
抓捕现场,老百姓尽量不要围观,以免发生不必要的误伤。
寻呈翼笑了下:“危警官,我们围观嫌犯落网也不行吗?”
“不行。”危子训收好枪,看着于微时:“于小姐,等这件案子完结,我有事要当面请教。”
“哦。”于微时心里忐忑了。
难道今天又露了破绽?不可能呀。寻呈翼给出的借口逻辑很完善啊。
寻呈翼鼻出冷气,闲闲:“危警官。你现在就可以当面请教我家微微嘛。何必等案子完结呢?”他还把‘我家’两字咬的特别重。
于微时白他一眼。越演越来劲是怎么回事?
危子训没作声,对他们二人做个手势:“请回避。”
“……好吧。”
直觉这个东西,大概不限于女人吧?
有时,男人也有很灵的直觉,俗称第六感。
很远很远的街区,有警笛‘呜吖呜吖’响,下马巷是听不到的。
可在二楼看片的凌立谕不知为什么,撸完浑身一抖后,耳目特别灵。突然一跃而起,冲到窗边向外张望。
嗯,一切如常。
出租车还停在楼下,路灯昏黄,邻居电视开的很大声,能隐约听到男女主角咆哮声。斜对面树荫下,那对情侣不知在说什么……
等下!
凌立谕视线猛的闪回。
树荫下情侣?
没错。那对情侣,没在亲热搂成一团了,站的很近在说话。最诡异的是,他们旁边还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
月光皎洁,路灯桔黄,光影斑驳的映射到他们脸上,晦暗难明。另一个男人是背对着的,看不清长什么样。
那对情侣,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凌立谕眯起眼睛想了想,不得要领。索性丢开,盯着另外一个身材结实修长的男人。
动了,那个男人转头朝这边瞄一眼。
凌立谕动作飞快的蹲下。
就刚刚那惊鸿一瞥,凌立谕却已经认出:那不是市警局的刑警副队长吗?
两年前,有个案子,需要出租车司机配合调查,凌立谕面对面见过这位副队长的!看起来平易近人,实则严厉,那对眼睛好像能把人看透似的。
记得好像姓危,一个少见的姓氏。
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难道……
凌立谕没时间深究,而是慢慢挪到沙发那里坐下喘口气。
阴郁的眼光一扫全屋。
嗯,铡刀!铡刀切碎尸体,可能还留有血痕。得清洗,用小苏打,或醋,或酒精,再清洗一遍。不对不对,还是先删除录像带……
凌立谕跳起来扑到录像机前,慌张的翻着录像带。又惊慌失措的跑到厨房,拿起一把小斧头开始砸。砸到一半,又记起铡刀。
对,铡刀有血痕,要不留一点痕迹的清洗干净。
扔到卫生间,拿水对着冲洗。
酒精,小苏打?来不及了,用洁厕灵行不行?行的吧?
所谓病急乱投医。
凌立谕手忙脚乱,满头大汗冲刷着铡刀。
突然又顿住手:出租车后备厢……
‘呜吖呜吖’警笛由远及近,已经逼近下马巷了。
下马巷,难道在变成他的落马巷?
不行,不行,不能被抓!
凌立谕扔下铡刀,站在楼梯口,被晚风一吹,稍稍清醒了几分脑子。
毁灭证据是来不及了!
当务之急是:逃!
逃得越远越好!天涯海角,改名换姓。对,就这么办。
冲上房间,凌立谕在衣柜翻箱倒柜,拿出全部家当,套上一件外套,多余的东西一件不带,站在楼梯最前端。
后面是一片荒地,隔壁是邻居。
跳到邻居家,挟持人质。是个好主意,可不利于他的逃亡。
后屋这片荒地,乌漆抹黑的,白天长满杂草都没什么人行走,晚上的话?嗯,利于逃跑掩护。
主意已定,凌立谕搬来板凳往上跳,双手攀上墙头,踩着墙面,轻松的坐上墙头。
“开门,开门!我们是警察,快开门。”大门被擂响。
凌立谕对着前门,比个得意的中指,迅速跳下墙头,隐入荒地杂草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