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微时很早就醒了。/p
醒来后,觉得脸上湿乎乎的,一抹,全是泪水。/p
她轻轻呜咽,蒙着被子平抚情绪。/p
她做梦了,梦到童年离别那一幕。/p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生离。后来父亲去世,懂得什么叫死别。/p
在她短短的二十来年,她就尝过了生离死别的滋味。/p
那个披头散发追着汽车跑的小女孩如今长大了,不会再轻易哭了。/p
狠狠擦干眼泪,于微时叹气着起身。/p
窗外,还只是一点蒙蒙亮。/p
寒风透过窗缝灌进来。/p
于微时呆坐了片刻,轻手轻脚出房下楼洗漱。/p
总得找件事做,分散注意力,这样心里的压力可以减轻一点。/p
“早,微微。”楼上,寻呈翼一身运动衫,准备去跑步。/p
于微时抬头,淡淡:“早。”/p
寻呈翼定了定神,很快走下楼,问:“早餐想吃什么?”/p
“我什么都可以。”于微时指指厨房:“我来做吧。”/p
“不用了,水太冷,我去买回来。”/p
“不用麻烦了。”于微时还客气上了。/p
寻呈翼滞了滞:“不麻烦。我跑几圈很快的,你等我。”/p
“哦。”于微时应了。/p
寻呈翼还没走,而是问:“昨晚没睡好吗?怎么有黑眼圈了?”说着还凑近细看。/p
于微时挤个浅笑:“是吗?”/p
“浅浅的,不深。不细看,看不出。”/p
“呵呵。”于微时笑的假假的。/p
寻呈翼当然看在眼里,知道他们之间有了间隙,于微时在排斥他的亲昵。/p
心狠狠揪了下,寻呈翼仍笑着:“院子冷,回屋吧。我很快回来。”/p
“哦。”于微时不知该说什么,敷衍点下头。/p
气氛有点僵,寻呈翼搓搓手:“那我,先去跑步了。”/p
“嗯。”/p
寻呈翼迟疑着,伸手试探性的摸摸她的头,笑了笑:“等我回来。”/p
于微时愣了愣,等到想起要避一避时,他人已经开门出去了。/p
独自在院廊下站了会,于微时没有一点睡回笼觉的意思,干脆套上袖套,把后厨后院大扫除一遍。/p
正忙活着,丁婆婆和章老太都起床了,惊诧于她的精力旺盛:“小微,早呀。”/p
“两位婆婆早。”于微时额头出了一层薄汗,笑嘻嘻:“怎么样?院子焕然一新吧?”/p
“嗯,顺眼了不少。”章老太打着哈欠:“还是又破又旧。依我说呀,这几堵墙怎着也该刷新了一下吧?再厨房换上新式灶具……”/p
“你出钱呀?”丁婆婆刷着牙问。/p
章老太马上闭嘴了。/p
等到天光大亮,于微时的大扫除也告一个段落,寻呈翼也买了品种丰富的早餐回来。/p
几人正吃着,一时都没说话。/p
大门就是这个时候被敲响。/p
章老太嘀咕一句:“这么早就有客户上门?”/p
丁婆婆翻她一眼:“可能是邻居来借东西。我去开门。”/p
“你是……”丁婆婆眯起老眼认了认。/p
“你好丁婆婆,我是裴豫。想跟于微时小姐单独聊一聊。”/p
丁婆婆张张嘴:“哦,你是……”/p
“对,是我。”裴豫笑容真诚。/p
“请等一下。”丁婆婆做不得主,让他在门口等着,回身就跟于微时小声:“有人找你。”/p
“谁呀?”于微时擦擦嘴,正要收拾餐桌。/p
丁婆婆看着她:“裴豫。就是那个……”/p
寻呈翼听见了,惊讶:“裴三叔?”然后想起什么,说:“我去跟他说。”/p
“站住!”于微时不满了:“他指名道姓来找我,你去干什么?”/p
寻呈翼很无辜:“我这不是因为……”/p
“我的事我会处理好。”于微时漠然转头,问:“姨婆婆,他一个人还是几个人?”/p
“他一个人。”/p
“好。我就见见他。”/p
冬天的早晨,雾蒙蒙,寒风凛冽。/p
于微时换了件厚外套,裹上围巾,戴上手套,出门对上裴豫,以东道主的姿态:“屋里不方便,我们外头说吧。”/p
“可以。”裴豫无所谓,只要她肯见他就行了。/p
“这边请。”于微时手一摆,朝桂花巷端先迈步。/p
裴豫点下头。/p
门口的章老太小声:“也不知他们能聊什么?小寻,你要不要跟去听听?”/p
“好。”寻呈翼正有此意。/p
就算他不能靠太近,远远跟着也好。/p
万一他们谈不拢,争执起来,他好冲上去帮忙不是?/p
桂花巷开始有叮咣的动静,居民大多数开始起床为工作和学习做准备。/p
于微时停在两棵桂花树下。/p
这里暂时一个人也没有,十分冷清,当然,西北风也吹的厉害,刮的皮肤刺痛。/p
“裴先生,说吧。你想聊什么?”于微时开门见山问。/p
裴豫这次好好近距离打量她。/p
越看,越跟妻子有五六分相像。特别是眉眼,一看就是亲生的。/p
“于小姐,我暂时这么称呼你吧。”裴豫不好端出长辈的架子,还是礼貌道:“我已经知道啦。”/p
于微时挑眉:“知道什么?”/p
“你跟我妻子,其实是母女关系。”/p
于微时半天没作声。/p
“我们国人讲究血浓于水……”/p
于微时抬手制止他,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