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听信一面之词。/p
要不然,古今中外,原告和被告都是同时要到场做出各自的陈述,好让法官做出最不偏不倚的裁决。/p
丁婆婆谨慎问:“姚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跟我们说说吗?”/p
“你们不是他请来的大师吗?怎么,肯听我说?”/p
于微时不太喜欢她这个调调,面色淡淡:“我们不是什么大师,略通一点异能而已。我们跟姚先生就是单纯的雇佣关系,不是他的下属不是他的跟班,不用听命于他。你想说就说,不想说,那就请老实回地府,不要搞三搞四吓人。”/p
“呵呵。”鬼笑瘆人。/p
丁婆婆颔首:“没错。有冤曲呢,尽管直说。如果是事实我们可以帮着报警。如果不听劝非得搞些虚头巴脑的,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p
客房内静默少许,姚夫人轻轻哭泣。/p
丁婆婆和于微时都没有开口劝慰,让她自怜自艾哭个够。/p
反正,她们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根本不怕这位新鬼魂。/p
‘咚咚’叩门响,寻呈翼轻声:“丁婆婆,微微……”/p
于微时走去开门,竖起一指小声:“嘘,她来了。”/p
“谁?”寻呈翼检查姚宅,暂时没发现异动,特意来说一声好让她们安心的。/p
于微时眼角一歪,轻声:“姚夫人的鬼魂。”/p
寻呈翼面容微动,低声:“真的是闹鬼?”/p
“没错,在客房内。”/p
寻呈翼忙关切:“你们没事吧?”/p
“有姨婆婆,能有什么事。”于微时却拉近他,趴在他耳边轻声:“不过,事件好像的反转?”/p
“什么?”/p
“姚夫人控诉她是被姚先生害死的。”/p
“哈?”寻呈翼这回是真的大吃一惊。/p
于微时撇嘴点下头:“正劝她开口讲明真相。你在门外守着,别让人打扰。”/p
“收到。”寻呈翼比个ok手势。/p
于微时回身掩上门,丁婆婆神色凝重,在认真聆听着。/p
“……他就是嫌弃我了,所以才故意设计了这么一出。那天,我一个在家,是听到阁楼方向好像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动静,然后我就上楼察看。不知被什么一绊,重重摔倒在地,接着就被人偷袭按倒,头朝下,后脑勺被猛击当场就昏迷过去了……”/p
姚夫人停顿了下,于微时正好就发问:“这么说,你并没有看到偷袭你的人是谁对吧?”/p
“我是没看清。不过我闻到他的气味了。我这人鼻子有点灵,尤其是对气味和香水什么的,特别敏感。”姚夫人冷哼:“偷袭我的人有狐臭。”/p
“你先生有狐臭吗?”丁婆婆问。/p
“没有。”姚夫人冷然:“不过,他最信得过的助理有。那个助理在三天前被他派出国外考察。”/p
于微时听不太明白了:“事发前三天,助理出国了?”/p
“对。不过这是烟雾弹。其实打个转,又偷摸着回来了,然后潜在阁楼,等待时机向我下手。”/p
“你这么肯定?”丁婆婆听到这里,疑问更多了。/p
姚夫人十分坚决:“我肯定。因为我在医院短暂醒过来,看到那名助理了。在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中,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就是偷袭我的人。”/p
“假设,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怎么证明是你先生指使的呢?”/p
稍停片刻,姚夫人说了两点:“第一,在事发前一个月,他帮我购买了巨额意外险,受益人就是他。第二,我得到消息,他金屋藏娇,嫌弃我,不想跟我过了。”/p
“不想过,可以离婚呀?”/p
“离婚对他而言就相当于割肉。”姚夫人不屑哼道:“他有前妻当年就分走了一半的家产,他当时就心在流血。到现在两人虽然有孩子的牵绊,却老死不相往来的。”/p
“你跟姚先生没有孩子?”丁婆婆问。/p
默然小会,姚夫人轻声:“没有。我身体其实不太好,生不了。幸好当年他不计较这个事,且本身有孩子,对子女方面的执念不深。”/p
丁婆婆做个手势,把主题纠正:“所以说,你怀疑你丈夫才是真正的凶手?”/p
“没错。”/p
于微时认真想了想:“有疑点,但证据不充分。”/p
“我知道证据难找,突破口在那个助理身上。”/p
“那你为什么不去吓那个助理呢?”于微时好奇反问。/p
姚夫人默然片刻,幽幽:“你以为我不想吗?我寸步难行。”/p
“什么意思呀?”于微时脱口。/p
姚夫人无比哀怨:“我还没到头七,魂离不了这座宅子。”/p
于微时看一眼丁婆婆,恍悟:“哦。所以,你只能吓吓姚先生?可你想过没有。姚先生完全可以躲出去,等你被鬼差抓回地府,再回来,过几年娶个小娇妻,照样过日子?”/p
“我知道我奈何不了他。只能晚上吓唬吓唬,能吓个半死当然好,吓不死,吓成神经病我也算是报仇了。”/p
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p
其实人死后,魂是不灭的。可纵然有魂识在,对仇人是没有什么办法,只眼眼睁睁看着他风生水起。尤其是这种刚死不久的鬼魂。心里有股怨气,死赖着不肯去地府报道,却仍是束手无策。/p
想到去地府报道这回事,于微时就想起章老太了。/p
自从她的走无常一职被削掉后,海市难道又陷入群鬼乱晃的地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