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经停了。
危子训留在昆市协助警方处理景观湖女尸案,寻呈翼载着于微时往回返。
玫瑰花束放在后座,散发着幽幽浓香。
于微时其实并不太喜欢玫瑰,觉得花香有点浓腻。
车内相对安静,于微时不知在想什么,一直看着斜对面发呆。
“微微?”道路宽敞,寻呈翼注意力可以一分为二。
于微时还在出神。
“微微!”寻呈翼甚至伸大掌在她面前晃了晃:“在想什么?”
“哦?”于微时面色一怔,侧头不解:“什么事?”
“你在发什么呆?”
于微时咧咧嘴,摇头:“没想什么。”
她在想危子训的态度。
凭心而论,两人不算太熟,只是因为案子打过交道。本质上还是疏离的熟人而已。所以,他质疑,太正常不过了。
可于微时就是有点不舒服。
她早就清楚,跟危子训不熟,不能讲实话。可他还逼迫她讲出来,却那样不信任。
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当然没怎么吃亏,可她就是心底发闷。
寻呈翼看她一眼,停在十字路口等绿灯,然后认真说:“微微,以后这种情况,记得跟我说。”
于微时还没反应过来,茫然:“什么情况?”
“危子训找你协助破案的情况。”
“哦,这个啊……”于微时面色缓过来,扯下浅笑:“我能搞定。”
寻呈翼看着她,坚毅:“答应我,以后,再有类似的事,先跟我商量。”
“这……”于微时不能答应啊。
他是他,她是她。
两人没什么直接关系吧?
寻呈翼目光定定,无形中给她很大的压力,像一座大山罩在眼前,透不过气来。
于微时莫名的心抽抽,回避着他的视线,小声:“我,我尽量啦。”
“不是尽量,是一定。”寻呈翼还不太满意这个回复。
于微时霍然看他一眼,来了点小脾气:“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为什么一定要跟你说?”
“因为我是你准男友。”寻呈翼咧嘴,厚脸皮笑。
于微时轻嘶气:“你,你不要胡说八道!”
寻呈翼厚颜:“那就把‘准’去掉。”
‘准’去掉,那就成男友了。
于微时脸都红了,大声疾呼:“你乱讲。”
“好吧,那就暂时保留‘准’字。”寻呈翼发挥胡搅蛮缠的风格。
被他的绕来绕去的逻辑打败了,于微时索性不看他,冷下脸:“我收回刚才的话。”
“哪句?”寻呈翼笑眯眯。
“尽量那句。”于微时正儿八经直视前方:“如果以后危警官还找我协助破案,我仍然会乐意配合。且,不会跟你商量。”
寻呈翼敛笑,伸手在她头上轻轻揉了揉,叹气:“微微,别赌气。”
“我没有。”于微时偏偏头,不高兴:“不要摸我头!”
寻呈翼轻笑:“放心,我省着劲,没弄乱你的发型。”
“我不是这个意思。”于微时快咆哮了:“我不是小孩子,也不是你的谁?不要随便乱摸我的头。”
寻呈翼还是笑,像在申明什么:“我不是随便的人。”
于微时气狠狠瞪着他:他倒会避重就轻。
“生气啦?晚上我请客赔罪好不好?”寻呈翼抬手又想揉她的头。
这一回,于微时飞快闪避,紧紧抿嘴角。
对,她很生气!
这个厚脸皮的男人,对人说在追她,哪有这样的追法?什么都不听她的。
“春雨楼怎么样?”寻呈翼不在意,收回手,掌着方向盘,稳稳开车。
“不怎……春雨楼?”于微时及时表达震惊:“你说的是海市最知名的食客殿堂级酒楼?你能预约到位置?”
不怪于微时震惊,春雨楼实在很出名。
不但在海市大名鼎鼎,名声在全国都排得上号。
食材新鲜,厨师顶级,味道佳,风格赞,难预约这些都不算什么,好多酒楼都能做到。春雨楼跟其他酒楼不同的是:挑客。
别的酒楼巴不得食客盈门,每天座满,财源滚滚。
春雨楼不是。
春雨楼严格挑选每一个食客。反正也没标准,全看老板心情似的,相当的任性。
有钱到为所欲为!
越这德性,越令人趋之若鹜,每天订座电话打到爆。
但据有幸荣选的食客吹嘘:春雨楼有足够的任性本钱,菜品绝佳,味道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
是以,春雨楼店大架子大名气更大。
平常人别说去尝鲜,就是订到座位,就可以吹一年半载了。
望着她眼里的惊骇和怀疑和那么一丁点兴奋,寻呈翼却身心舒畅,笑的肆意:“我能。微微,我无所不能。”
“切。”于微时扭开脸,相信他吹牛逼了。
“不相信?”寻呈翼哈哈笑。
于微时摇头。
信他才怪!
一个北市退伍兵,海市开家简陋的修理铺,还租住着老房子,不太像是被幸运女神眷顾的人。
想到什么,瞥眼他的左手……纵然神力可化斧,也不能令春雨楼破例吧?
寻呈翼转入通向海市的道路,笑的舒心,问:“微微,敢不敢打个赌?”
“赌什么?”于微时好奇。
“如果我订到春雨楼的位置,你亲我一下好不好?”
于微时面色一下变了。
寻呈翼马上又说:“如果我订不到,随你处置。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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