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落针可闻。
良姑挤出一个笑容对灼灼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就别麻烦公主了,她在三清殿那么多日本就辛苦,我们做奴婢的怎么能再让她烦心呢。”
“所以,这件事还是不要生张的好。”
小心翼翼用着措辞,良姑想着先把灼灼糊弄过去,至于后面的事情,只能再从长计议了。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对方却根本没打算让她就这样蒙混过关。
“哎呀,那可没办法了,您在寝殿里晕倒的事整个南薰殿的人都知道了,尚药局的人来看病,自然是瞒不住的,就连李大人也赶来了呢……”
“什么!”未等灼灼说完,良姑就将她打断了,女人的脸色都变了,慌慌张张地问到,“这事怎么会惊动李大人?”
对她异样的神色视而不见,灼灼继续说到,“太常寺最近不是出事了嘛,李大人一直在查,见咱们这儿也有麻烦,便来看看。”
看着对方惊慌失措的样子,灼灼不禁有些窃喜,一切都和公主预料的一模一样呢。
“不过好在也没查出什么来,估摸着这殿里应该没藏什么邪祟吧。”
倏地松了口气,可是随即良姑便愈发不安起来,什么邪祟也没有吗?那那个人为什么却信誓旦旦地让她来南薰殿呢?
“良姑,”蓁蓁走了进来,向她福了福身子道,“公主回来了。”
“公公主回来了?那武姑娘醒了么?还有猫……”
“咱们主子都在三清殿拘了半个月了,日日诵经祈福,武姑娘能不能醒就全看她的造化了,总不能让公主一直陪着她。”
被灼灼一阵抢白,良姑讪讪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夕阳的余晖洒进窗棂,两个小丫头相视一笑。
连时间都掐算得刚刚好,折腾了整整一日,晚上总算能看出好戏了。
良姑惴惴不安地待在寝殿里,只觉得时间过得极慢,殿内的烛火微微晃动着,可她却是一动不动。女人此刻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一切。
门外传来的动静吓得良姑一个激灵,她回过神来,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和平常一样。
寝殿的门打开,冥魅由灼灼和蓁蓁陪着走进来,走上前行了个礼,良姑打量着女子的面色,想来是在三清殿没休息好,汝南公主看上去憔悴极了。
并没有追问她关于昨晚的事情,冥魅只是简单询问了一下良姑的身体状况便让她回去休息了。女人闻言如获大赦,三步并作两步离开了寝殿,和平日里稳妥的模样判若两人。
灼灼对冥魅的行为感到有些不解,疑惑地问了一句,“公主就这样让她走了么?不问问她那些事么?”
“急什么,早晚都能知道。”膳房今日做的鸡汤里面放了红枣,味道甜香,冥魅喝着顺口,想着一会儿还要再喝一碗。
“我知道了,公主肯定是想一会儿给良姑身上施点法术,叫她说实话对不对?”
睨了她一眼,冥魅伸手轻掐了一下她的脸,“对付一个凡人还要用法术,丢脸不丢脸?去,再给我盛碗汤来。”
她要留着力气,用在那个藏在幕后操控一切的人身上。
从寝殿离开之后,良姑便急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哆哆嗦嗦地从放衣服的箱笼里取出一个小盒子,女人伸手从衣衫里拿出一把小巧的钥匙,打开盒子,几根深绿色的熏香安静地躺在里面。
良姑取出一根香,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费了半天劲才将那根香点燃。
淡淡的白雾慢慢顺着一个方向飘散去,良姑坐在窗棂前期盼地朝外面看着,似是在等待着什么。只是过了许久,直到那根香燃尽了,门外也没有任何动静。
不甘心地又拿出一根,女人犹豫了一下,索性将盒子里的香尽数取出来全都点上了,浓重的雾气犹如悬在弦上的箭,快速涌出门外,朝着太极宫的北方奔涌而去。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虚空中忽然传来一丝声响,良姑回过头去,见月光下的庑廊上起了一阵雾气,朦朦胧胧勾勒出一个人影来。
待到那虚幻的身影转实,一个一袭白衣的少年出现在她眼前,来人神色淡漠地走进房间,语气略有些不耐烦地问到,“这么急找我来干什么?”
走过去握着他的手道,“珂儿,你跟我说实话,武姑娘的事是不是你做的?她和那些人不一样,她是陛下选入宫的,若是出了事,宫里一定会彻查到底的。”
甩开了她的手,少年嫌恶地说到,“我跟你说过了,那个女人的事与我无关。”
“那为什么”
未等她说完,对方便打断道,“我让你找的东西找到了没有?”
摇了摇头,女人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嗫嚅道,“还还没有,珂儿,我今日在殿里晕倒了,尚药局的人来看过了,说我是忧思太甚”
“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再做那些事了?”恳求着他,良姑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少年见状,似是对她起了恻隐之心,耐着性子哄道,“只要你帮我找到那件东西,我就可以不再杀人了。”
“李淳风已经正在查那些事了,我最近一直没有再出手,断了他的线索,他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到我身上。可是如果你不能帮我,我早晚还是要再做的。”
“到时候处境一定比现在更危险。”
眼泪顺着良姑的脸颊滑落,烫的少年收回了手,女人哽咽着道,“那件事就这么重要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