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冥彻没有杀他。在找到冥魅之后,他让孟婆给她灌下了一碗汤,从此前尘往事,万般皆空。
崔钰,也不过是陌路。
可不知为什么,那晚男人题的字竟烙印般的留在了她身上,无论如何都去不掉。这样的标记似乎是在嘲笑着他,一辈子,都要活在一个凡人的阴影之下。
“哥哥”男人掐着她的腰狠狠撞击着,力道有些失控,冥魅疼得受不住,终于喊了出来。
闻言,冥彻停下动作,冷冷地勾了勾唇角,“我还以为自己娶了一个贞洁烈妇,清纯地连叫都不会。”
那些刺耳的讥讽让冥魅又委屈又茫然,不知道自己因何激怒了他,没等问出来,便复又被冥彻压在了身下。没了最初的温柔,男人像一头暴躁的野兽,肆意蹂躏着她,直到许久之后才精疲力竭地倒在了她身上。
“魅儿”薄唇轻轻念出她的名字,冥彻昏睡过去,眼角的泪滑落在她胸前。冥魅使出全身的力气才把他推开,看着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印子,无助地哭了出来。
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虚无的影子,她本能地想求救,可却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良久,她才默默止住了眼泪,不好意思叫侍女为她擦洗身子,便忍着疼自己冲洗了一下,这才回到床上,缩在角落里凑合了一宿。
第二日清晨的时候,冥彻抱着她赔了很久的不是。男人眸子里的悔恨让她一时心软,很快便原谅他了。
只是,这样的噩梦,不过是刚刚开始。
床笫之间,哥哥对她动粗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渐渐的,即便是白日里清醒的时候,他对她也不再有歉意,看着她的眸光愈发冷淡阴骘,甚至夹杂了一丝厌恶。
阴云密布的午后,冥魅在府中遇见了魍魉。
不知是公务在身还是什么,男人走得很急,一不小心竟撞到了她。
“帝姬”拱手行了个礼,哪怕她现在是泰山府君夫人,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唤她。
“王爷”捂着肩膀踉跄了几步,冥魅低着头道。
对她的生疏有些不适应,魍魉伸出手扶住她,想说一句抱歉。只是他的指尖刚刚触及女子的身体,冥魅便下意识地躲开了。
“很疼么?”不太相信自己会把她撞得那么严重,男人看着她局促不安的样子,心中忽然多了一丝怀疑。为了印证自己想的是错的,魍魉道了一句“得罪”,伸手便将她的衣袖往上推了推。
触目惊心的伤痕爬满了整条胳膊,白皙的皮肤上全是青紫的淤痕,不用看也能知道,冥魅身上怕是没有一处好地方。
眉头纠成一团,女子怯怯的模样落在眼里,像是炉子里滚烫的火苗溅落在肉上,疼得魍魉整个人都在抖,“是府君?”
嗫着唇小声答了一句,“他昨晚喝醉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她甚至不敢哭出来,没办法否认,便替他寻了个蹩脚的借口。
魍魉倏地消失在眼前,他离开的太快,冥魅甚至来不及阻拦。心中顿时犹如擂鼓一般,她害怕极了,没有办法想像如果哥哥知道了,会是怎样的后果。
他会变本加厉地打她么?还是像之前那样折磨她。
冥魅捂着嘴,忍不住在庭院里落下眼泪。
一个下午,她都战战兢兢待在房间里,坐立难安,直至冥彻回来的时候,娇小的人犹如做错事的孩子,站在角落里不敢出声。
男人看着她,黑眸里的情绪十分复杂,强忍在胸中的怒火不知何时便会顷刻燎原。
魍魉在书房说的那些话言犹在耳,他说如果早知自己会如此对待冥魅,当初便绝不会帮着他,骗她喝下孟婆汤。
“她对崔钰的那些爱恋早就刻在了三魂七魄里,你除了她的记忆,就是夺了她的魂魄”
“你看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失了灵窍的冥魅,还是原来那个泰山府帝姬么?!”
”你爱的那个她,就是爱着崔钰的那个她。只有那样的她,才是完整的。”
“所以,别太贪心,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那部分,就不要再奢望什么圆满了。她若是没有忘了崔钰,你连现在这些都别妄想。”
抛下最后一句话,魍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冥彻坐在椅子上一直没有回过神来,良久,男人才整了整自己被揪皱了的衣领,回到了寝殿。
一步一步走向冥魅,连冥彻自己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该拥她入怀对她说抱歉,还是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吻住她的唇,亦或是揪着她的头发问一句,魍魉是如何看见那些伤的?
离她越近,他脑子里就越乱。
看着自己的哥哥靠近自己,冥魅吞了吞喉咙,紧张得浑身都在发抖。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手,带着哭腔道,“你不要打我了。”
“我有孕了”
时间在这一刻凝滞了。过了许久,冥魅觉得自己的胳膊都有些酸了,才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
男人的手尴尬地停顿在半空,表情充满震惊,随即,一抹狂喜慢慢浮现在脸上。冥彻听见自己哑着声音问了一句,“是什么时候的事?”
见他没有生气,冥魅小声答道,“刚刚一个月,是孟婆诊出来的。”
她下午的时候害怕极了,便去找了婆婆,结果却在那诊出了有孕。
紧紧地把她抱进怀里,冥彻箍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直到她挣扎着说了一句“小心孩子”,他才将她松开。
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那尚未隆起的小腹,男人的眼眶泛起浓烈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