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堂屋,高兴得昏了头的姚氏这才想起杨梓二人,领着两个孩子给姚老太太磕头。
老太太笑眯眯地等着她们行了礼,赶紧给姚氏、杨梓、杨桢递上压岁钱。
姚氏有些惊诧地婉拒道:“我都大了,又不是小娃娃了,怎还能收大娘的压岁钱呢。”
“你再大能大过我吗?而且在我心里,你永远就是个十四岁的小娃娃。”姚老太太不赞成地嘟了嘟嘴,“这是今年的,往年的我也给你攒着呢,你待会看了偷乐去吧。”
姚氏听了,回忆起十四岁那年,自己怀着忐忑的心情北上待嫁,却收获了大伯母视如己出的照顾。
她吸吸鼻子,忍住即将掉下的泪,无声地笑着收下红包。
这时,一旁一个有些略微沙哑的男声响起:“刚刚王阿翁怕是眼神不好了,在我看来,小姨比上次见到更年轻了些呢。”
姚氏转头一看,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正含着笑望着姚贤,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透露着些狡黠。
说罢,那少年便潇洒地拱手朝姚氏道:“侄儿给善姨拜年,愿小姨芳草永绿、喜乐安康,祝小姨与姨夫诗鸳鸯比翼、幸福美满。”
“我也祝善姨阖家欢乐,万事如意。”一旁与杨梓差不多大小的一个小男孩见了,也赶紧行礼道。
说话的正是姚贤的两个儿子姚平仁和姚平修。
姚氏赶忙让杨梓和杨桢过来见礼,也递给两个孩子红包。
年长那个正是当年去过长子县的姚平仁,他弯着身子看着杨梓道:“梓哥,你可还记得我?当年我可是还带着你四处玩耍呢。”
见杨梓点头,他摸摸杨梓脑袋,却是一把抱起杨桢看着她:“桢姐怕是不记得我了,上次见着你,你还不会说话呢。”
姚氏在一旁看着姚平仁的举动,转过头笑着道:“两年不见,仁哥俊俏得我都快不认识了。若不是他先开口叫我姨,我还以为是哪家的俊俏郎君今日碰巧了上门提亲的呢!”
姚老太太佯怒道,“又说胡话,姚家都是小子,上门跟谁提亲!”
这时,门口急匆匆进来一个脖子上挂着襻膊的中年男子,红着脸跑进来,对着姚氏就是行礼告罪:“可真是对不住,刚还在前院店里配着药,一时忘了时间。”
这应该就是姚贤的丈夫葛天酬了。
姚氏赶忙拉着孩子跟他见礼,打趣道:“不碍事,我觉得这样挺好。就让姐夫您负责赚钱,大娘和贤姐负责享福。”
葛姨夫或是生性腼腆,听着姚氏的话,脸渐渐红到脖子上了。他瞧着姚氏左右手牵着的两个孩子,蹲下来,笑着对两人道:“这是梓哥和桢姐吧?”
说着,摸摸梓哥的头,道:“你二表哥这些日子可是一天三次的念叨着你呢。”
姚老太太听着,也对着姚平修说:“二哥,你怎么这会成闷葫芦了。”
姚平修靠着姚贤,有些羞涩望了过去,正好对上了杨梓的眼睛,两个小男孩赶紧撇开了头,两年未见,倒是变得生疏了些。
姚贤见状,轻轻推了推姚平修道:“二哥,你今早不是把你的玩具都摆出来了吗,还不赶紧带着梓哥过去瞧瞧。”
姚平修忸怩了一会,想想这是在自己家,得拿出主人家的气势,这才鼓起勇气,对着杨梓道:“杨二哥,你要不要去看一下我的玩具?”
杨梓望望姚氏,看到姚氏点头,便开心的应了姚平修,一起前后脚离开了。
姚贤赶忙在后边补充,道:“二哥你们就在屋里耍,梓哥身子好弱,可不许出去玩啊!”
杨桢吃着桌边的小零嘴,打量着几人的神情动作,心里却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还没来之前,她就一直想着葛姨夫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就算是现代,上门女婿一般都会被人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待,可是现在看来,葛姨夫和姚家众人还是处得挺不错的,只是行为举止间都很自然。
老太太瞧见手里抓着酥饼,眼睛却盯着自己女婿的杨桢,招招手让杨桢过来,搂过杨桢吧唧亲了两口,对姚氏说:“善姐今晚你就跟你家小子回去吧,闺女就留在姚家了。”
杨桢抬头,看到笑得像樽弥勒佛一样的姚老太太,也跟着笑了。
“你瞧,桢姐也同意了,”一旁的姚贤听后,抿着嘴道,“你要是在不好交代,拿我家小子跟你换也成。”
姚平仁坐在一旁听着,赶紧表态道:“那肯定是换二哥了,正好我也想要个妹妹。”
姚氏装作恼了的样子,道:“别想拐带我闺女,想要女儿,让姐姐和姐夫再去生一个。”
葛姨夫在一旁又红了脸,赶忙摆摆手,说:“知我嘴笨争不过你,又来开我玩笑。再这样,真把你闺女留在姚家了!”
一时间,室内其乐融融。
毕竟是男女有别,葛姨夫和姚平仁并没有多待,不一会也就离开了。
郎君们一走,大家这才随意了。
脱了鞋、上了榻,三人开心地唠起嗑来。
脚上松快之后,姚氏这才记起来问:“怎么不见大爷?”
姚贤翘着兰花指剥橘子,答:“昨日宫中搞了大摊仪,几个贵人们受不住寒,就病着了。昨晚,崇福公主便又发热了。这不今儿天还没亮,宫里便来人传旨,爹爹吃了个冷包子就进宫了,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大爷不是属风科的吗?怎么负责起公主的病了?”
“王贵妃所出的崇福公主打小就一直是小方科的齐大夫看着,前两年受了寒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