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也将目光投向了二楼,看来这个地方不是特别安宁,有纠纷。皇上顿时没了兴致,李玄文抬脚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听见楼上的女子大声哭诉着:“皇子就能为所欲为吗?强迫了民女还不承认?”
听到这句话,李玄文不由地停下了脚步,刚刚楼上那女人说强迫她的乃是皇子,自己的儿子只有三个,其他都是女儿。
大皇子李麒麟被朝堂上那些人忽悠的出去打仗,此时正在边疆,肯定不会是他。
谦烨和麒辛倒是有可能,但他已经告诫过手底下的人很多次,自己不喜欢那些出入声色场合的人。马上到了立储君的时候,莫非谦烨或者是麒辛不想要自己这个皇位了!
李玄文忍不住想要上去一探究竟,但自己身着便服,和许多围观的百姓一样被酒肆里面的小厮拦在了楼梯口。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我可听说了,今天这上面的是当朝三皇子!想不到这皇室里面那么多美人,也还是天天出来寻花问柳啊”
李玄文的脸色已经铁青,但他忍住了怒意,这人这么给皇室泼黑水,他倒还想看看,民间都是怎么传闻的。
“可不是嘛!我可听说了,这三皇子压根就不是个什么正人君子。据说顽劣不堪,成天混迹于各种声色场合。”
“我可是亲眼看见的,昨天半夜,三皇子喝的大醉来了这惜春酒肆,没想到这就把人姑娘给睡了”这话一出又有其他人跟着附和:
“我也看见了的”
“对对对,昨天啊,就是他!”
“莫要瞎说!要是被皇室的人知道了,你们可都是要掉脑袋的!”一位白衣公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后面,由于大家都探头探脑的想要知道三楼发生了什么事情,目光只管看着前边,也就没注意到身后的来人。
李玄文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这位颇识大体的青年,只见他束着高高的发冠,身上的白衣虽然颜色简单,但李玄文看得出来,这是上好的丝绸做出来的,手上的折扇上面画了山水画,还有一首诗。李玄文在心里默默点了点头,这个人一看身价不菲,可又有着书生的书卷气息,谈吐着装都使得李玄文对他心生好感。
可马上,这位公子说的话让李玄文的心情又变得复杂起来。
“楼上这位是三皇子没错,但皇室的是是非非岂是你我等贱民能够议论的。在这个世道,说话都是罪,你们难道忘了上个月就因为一个书生写了一篇文章,被断定有讽刺时政之意结果就被割去舌头的事情了吗”
此话一出,刚刚还在议论纷纷的众人都三缄其口,沉默了下来。
李玄文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白衣少年到底是什么人,上个月是有一个人被割去了舌头,但不是像他所说仅仅写了一篇讽刺时政的文章那么简单,那篇文章写的深刻,见解独到,他以为会是一位有用之人,于是将他召到了大殿之上,结果那个人刚进大殿就开始破口大骂,还提起了当年宁王为何叛变之事,于是李玄文大怒,但没有赐他死罪,只是割去了舌头而已。
辱骂皇室本就是死罪,可他偏偏要提起当年的落落被烧死一事,李玄不能让他继续说下去。
但他没想到的是,到了这里他就变成了一位嗜血的君王,只要有人和他意见相左就大开杀戒的恶人。
楼上的哭声渐渐平息了下来,众人也就趁这个空档散了,那个白衣少年也仿佛没有出现过一样。
李玄文回到了皇宫,这件事情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默默在心里思考了许久。
李麒辛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惜春酒肆一间偏房,只不过偏房的摆设很奇怪,都是纱幔,还点着熏香,有点像那些买酒肉生意的店。李麒辛笑了笑,转了转发现房里已经没什么人了。看来是自己喝太多酒,惜春酒肆的人才给自己找了个地方睡的吧。
他也没有多想,站起身来就离开了这个地方,只不过,到楼下的时候,他发现平时那些热情的小厮还有那些百姓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像是不认识自己似的一直盯着自己。
他觉得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回到皇宫,皇上竟然召见了自己,这对于他来说,还算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毕竟自己很难得得到自己父亲的召见。
偏殿处,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杨公公他,今日似乎和其他日子不太一样,以前好歹还会和和气气,今日却不怎么说话,问他事情也只有几个字的简短回复。
进去之前,杨公公偷偷凑在李麒辛的耳边说了一句:
“莫要顶撞皇上,他今日心情不佳。”
杨公公平日里待自己还不错,自己虽然是皇子,但不受亲爹的喜爱,皇宫里面的人都知道了,开始还有人给他示好,待他如真正的皇宫贵族,可时间久了,大家发现不受宠的皇子又没有任何权势,于是脸上也就渐渐的面了那一套客气的样子。
李麒辛进去之后,皇上正坐在桌子旁边假寐
“父皇,听说你找我有事请?”李麒辛好奇的问道。
“坐吧”李玄文的语气里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当了多年的皇帝,和朝廷上那群人精的家伙们过招,早就已经学会不动声色,除非是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人才能通过细微的表情分辨出来他的喜怒哀乐。
李麒辛于是坐下,等待着皇上的开口。
“辛儿,你可知道身为皇室,有何可为有何不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