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竹一笑,走到案几后研了两下墨,然后拿起笔蘸墨后写了几个字,放下毛笔,拿着写的字走到八皇子面前,“殿下...”
八皇子接过,一看,赞赏的点点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不错,这手字迹竟然与我丝毫不差,竹儿处处出乎我意料,令我刮目相看...”
“殿下谬赞了...妾身受之有愧。”
八皇子拉起她的手:“早知竹儿有此本事,我倒是省去了很多事。这些日子,竹儿就做我的代笔吧...”
“好...”
“你现在就帮我写道密信吧...”
白筱竹走到案几后,八皇子一字一句的口述,她便一笔一画的书写起来,写好后便将书信折起来,放进信封里,交给八皇子,八皇子随手将信放在手边桌上,拉起她的手,“来,陪我说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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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八皇子将那信封收进怀里,回了书房,幕僚已经在书房里了,见他进来,立刻起身相迎,八皇子点点头,便沉着脸走到案几后面坐下,将信拿出来,展开看,书信下角的落款上写着他的名,一个篪埙雅韵,这个篪字却少了几笔,写作虒,这是他的故意而为之的习惯,只在一众亲信之中才有人知道,但却不为人知。
昨夜白筱竹写的时候,他只说了落款用篪埙雅韵几个字,却没有交代过她少写几笔的事,但是她却知道。
这其中就很耐人寻味了!
八皇子将信递给幕僚,木料一看,“殿下...这...”
“楚寒筝将宋斌吞进肚子里的信都拿来给我看了,字迹与我一般无二,落款也与我平素时一模一样,但是那信却有几处用语与我不同,很明显是有人临摹了我的字...”
“所以殿下才故意弄伤了手,假意无法写字,结果一试便试出了竹夫人...”
八皇子沉默了下来,将信扔到火盆里烧了,看着火舌将整封信吞没,火光也融进了他的眼里。
八皇子又吩咐幕僚另外写封信,然后传了出去。
幕僚出去后,八皇子便靠坐在椅子上,面容冷漠,双眼含冰,左手手指有规律的一下下敲击着椅子扶手,“既然你到底背叛了我,就莫怪我无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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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白筱竹坐着马车出了门,去了城外的南山寺祈福。
她去正殿祈了福、敬了香、添了香油,然后到后山去赏景、吃素斋,后山摘着无忧树、七叶树、菩提树和娑罗树。
佛曰:一树一菩提,万物皆有因。
平地上放着一个接一个的圆桌,旁边几个桌子都坐着人,白筱竹挑了一个僻静的位置,坐下,没一会儿,就有人端来素斋。
一碗竹报平安面,几道精致的素菜,白筱竹拿起筷子,摸到几处凸起,白筱竹拿过筷子,凸起处有两句诗,“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两句诗都是凹进去的手感,却分明在山和涧两个字上做了向外的凸起。
她眼中一抹了然,没有再看,低头吃了起来,吃的差不多了,品了两口香茗,便站起身来,四处走走看看赏景,慢慢的走到山涧间,山涧间有一山洞,她见四处无人,走了进去。
山洞里早已有人等候,她走近行礼,“主子...”
“起来吧...出了宋斌之死,证据皆指向八皇子,他下一步打算如何?”那人嗓音低沉,似乎故意压低了声音。
“八皇子已经写信给了大内侍卫统领聂焱,预备与他里应外合,发动宫变,废除皇帝,自立为帝。”
“没想到他到底沉不住气了...”
“这都是主子的棋布的好,先是扮作八皇子的人去杀宋斌,让人将那些信塞进他嘴里,故意留他一口气,让他逃跑,引他逃到八皇子府门口,宋斌一死,八皇子也再无翻身之日。”
“这也要你聪慧,挖出了宋斌这个突破口,还有那些信,若非你临摹的好,又怎么能让八皇子百口莫辩呢!”
“全赖主子平日里调教的好。”
“既然八皇子下一步要造反,我也正好帮帮他。”
“主子...”
“怎么了?”男人唇角笑容一顿,斜向她。
那眼神含着严厉,她低下头去,“没事...主子还要奴婢做些什么?”
男人渐渐收起了笑容,“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这次你帮我处理掉了八皇子,我就放你离去。”
白筱竹一喜,片刻又换上了挣扎,“谢谢主子!”
“你去吧...”男人一挥袖,她便离开了。
白筱竹内心乱蓬蓬的,坐马车回了府。
当日,五皇子府里收到一封密信,五皇子回府便看到了信,看完之后脸色大变。
“殿下,信中写了什么?”
“老八居然想要宫变!”
“什么?信中可写了八皇子准备如何做?”
“没有,只这一句。”
“告密者是谁?又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
“告密者先放放,当务之急是救父皇。”
“随我进宫去!”楚寒筝起身火速赶往宫中。
一路进了宫,却獗焕沽讼吕矗这小太监是沉溪,“殿下,皇上不舒服,今日不见任何人。”
“可是我有要事要禀报!还望沉溪公公帮我通传一声!”
“这...”沉溪支支吾吾。
楚寒筝便要往里闯,被沉溪拦住了,“殿下切莫为难奴才!”
楚寒筝却闻出了异样,双眼略带深意地看着他,“荣海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