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手抖的话,是杀不了人的,长公主临死前,可是求了皇上要保全郡主的。郡主若是冲动了,到时候可就要辜负长公主了。”
清绾却红了眼,紧了紧手里的金钗,“阮彦,你跟胡之遥狼狈为奸,害死我了我爹娘,你记着,我今天不杀你!但是我一定会来找你报仇的!”
她看了看中了毒的侍卫,一动不能动的样子,毫不眷恋的逼着他往前走,楚寒筝也中了毒,僵在原地,看着她:“绾儿,你给我解毒,我陪你一起去!”
清绾脚步一顿,“今天谢谢你,但这是我一个人的事,不论生死也是我一个人的事,你陪我到这就可以了!”
说完,她脚步不停,推着阮彦往里走去,阮彦脸上的笑早已在她的金钗欺上他的脖颈时隐匿不见,冷着一张脸,但脚步却未曾有过慌乱,与其说是被她逼着向前走,倒不如是像是带着她走一般,甬道上见到两人的宫人们,惊的手中的扫帚也掉了,连忙四散,去喊侍卫,去禀告荣海。
清绾并未阻拦,脚步未曾有丝毫变化,一路到了钟粹宫,荣海已经闻讯跑了出来,看着她和阮彦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郡主呀!你可别冲动,先放了阮相,你不就是想进来吗,都已经进来了,再用阮彦做人质也没什么意义了,郡主,在皇上看见前,还是快放开阮相吧,切莫错上加错了!”
荣海说完,便见清绾抬起了头,一双眼目眦欲裂,充满了血丝,眼角脸侧还沾染着喷溅的血迹,与她脸上肌肤的瓷白色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对比,别有一种勾魂夺魄的妖异之色,令他心惊。
清绾如同木偶一般,回过神来,看着门,突然她动了,不知将什么东西塞进了阮彦的嘴里,捏住阮彦的鼻子,他便咽了下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
清绾逸出丝丝点点的冷笑,“呵呵,呵呵...”
她推开了他,荣海连忙上前扶住阮彦,清绾厌恶的将金钗仍在了地上,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条手帕,擦拭干净每一根手指,然后将手帕一并丢了。
阮彦看着她的动作,脸色一变,越发的阴沉下来。
清绾偏过头,踏上了台阶,她看着面前的门,伸出手想要推开,手却怎么也伸不出去,她心底空荡荡的,最终咬破了舌头,才找回了力气,推开了门。
门开了,殿里的一切也冲进了她的眼中,皇帝抱着鸾飞毫无生机的尸体瘫坐在地上,嘴里失神的念叨着:“姐姐,你起来看看我呀...别闹了,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之类的话。
清绾的腿像在地上生了根,怎么也挪动不了一步,“娘!”
她的眼泪和着血,大颗大颗的坠了下来,砸在她脚前的地上,烫的地上也仿佛割裂了一条沟壑,她站在那里,拼命走,也走不到娘亲的身边,“娘!”
血泪蔓延了她的脸庞,她突然膝上一软,摔倒在地,她想站却站不起来,她手脚并用的往鸾飞身边挪,尽管此时她的姿势狼狈不堪,但是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的膝盖磨破了,在地上留下一块块血迹,她却毫无所觉。
她从未感觉面前的路这样长,她要耗尽心力才能去到娘亲身边,她发了疯的推开了皇帝,将鸾飞夺了过来,“娘!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呀,娘,我来了,你不是答应我,我们归隐山林,周游山水吗?你怎么食言了?爹已经食言了,你怎么也食言了?”
她颤抖着手去抓鸾飞的手,触手冰凉,“娘,你的手怎么这么冷,你常说我不会照顾自己,你看看你...”
她慢慢的将她埋进鸾飞的肩窝里,“娘,我是绾儿呀,你不要不理我,我好想你...我不要一个人...”她低声哀求,却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皇帝,“是你!是你害死我娘!”她上前掐住了皇帝的脖子,“我要杀了你为我娘报仇!”
“郡主!你切莫冲动!弑君可是大罪!长公主是皇上的亲姐姐,想来长公主也不希望郡主与皇上刀剑相向!”荣海不知什么时候冲了进来,吓得眼皮直跳,劝她。
清绾却走火入魔一般,“你为什么要杀她?她只想离开朝堂,寄情山水,你为什么不能给她一条活路?”
皇帝失神,看着她的脸,仿佛看见了鸾飞,“姐姐,你醒过来了,我就知道你最终还会原谅我的。”
没见清绾回应,他脸色一变,“不,你不是姐姐,姐姐已经死了,死了!是我,是我害死了她!”
清绾闻言手下失了力气,皇帝像是离了水的鱼,大口的大口的喘起了粗气,但是吸进去的气却越来越少。
荣海见状,心惊肉跳,连忙眼睛一转,看着她身后,高喊了一声:“长公主!你醒了!”
清绾连忙松开手,转身:“娘!”
皇帝得到解脱,剧烈咳嗽了起来,荣海连忙上前扶住皇帝,为皇帝顺气,清绾转过头,鸾飞仍旧躺在地上,闭着眼睛。
清绾转过头,见皇帝已经被荣海拉开了很远,她知道再想杀他已经不可能了,她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跪到鸾飞身边,将鸾飞的身体背了起来,原本背不动的身子好像突然间轻了许多,她听过一个传说,人死之后会变轻,那是因为灵魂离开了身体。
她想或许娘此时已经离开了,或许已经与父亲团聚了。
她背着鸾飞的身体,便往外走,阮彦却拦住了她的去路,“闯宫、弑君!乃是重罪!给我拿下!”
清绾背着鸾飞,与他们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