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帅大人。”南川作揖行礼,他是布衣,而官二伯与乐水是官员,本就是要见礼的,只是他昨日到达官府却吃了一天的冷羮心中有些不满。
“怠慢先生了,还望先生赎罪。”官二伯自是能看出南川眼中短小的不满,他习惯性地客套。
“怠慢也说不上,我本就是受人之托,此次不过是忠人之事罢了。”南川无奈啊,他被淳歌偷偷收到帐下,从此便开始了一场没有盈利的生意,最要命的是他自己还做得津津有味,现在便是他要报恩的时刻了。
“是淳歌吧。”官二伯苦笑,他一个伯父还不如自己的侄子,即便淳歌现在身陷囹圄,但淳歌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留下后手,他不得不服。
“是,子谨曾经将一件事交托给我,具体如何我不能透露,我只是要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东南的官员便不能扳倒大人,大人尽可以不用为此事操心。”南川这些年暗中搜集的东南个官员的弱点,此时便可派上用场,彼时已经有不少东南官员不敢再多做放肆了呢。
“嗯”官二伯听了这话却仍旧是愁眉不展,只是强撑着笑了笑。
南川也知道官二伯是在为京中的淳歌担忧,心里也忍不住开始为这位尽心尽力的统帅而悲伤,这人一大把年纪了虽说这会儿才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但成功总伴随这失去,老年丧子的滋味一定难受极了。
“大人,节哀顺变,保重身体啊。”南川也不是什么善于安慰的人,因此他赶忙说了几句,退出了房门,他实在是受不住官二伯那种隐隐的悲伤,一出门他就抹了一把泪水,若是想哭,哭便是了,何须强忍呢。
乐水回来时刚巧是南川出来,俩人打了个招呼便自顾自地干自己的事儿去了。乐水推开房门,又马上将门关上。
“阿爹,哥,哥的头七该如何算啊。”乐水不敢去打扰他母亲,他母亲因为乐水的离去已经病倒,要不是秋神医医术高明,可能也会随乐水的脚步而去,他只能与他阿爹一起商量乐水的后事。
“头七,他还有头七吗?”官二伯这话似是反问又像是自问,他从阿奴口中知道了乐山的死因,距离现在已有个把月了,乐山还能回魂吗。
民间所说的头七即使逝者离去的第七天,传说在这一天阎王爷大发慈悲会让亡灵回到家中,交代未了之事,若是老天保佑,或许还能死而复生呢。
官二伯的这句话乐水回答不了,只能闷在原地。
“十天后直接下葬吧。”官二伯不知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说完父子俩相视一眼,不禁悲从中来,当即俩父子便抱头痛哭。
这一天,官府传来的哭号更加惨烈,凡是路过之人,皆是闻着伤心听着流泪。
十天后,官家乐山的葬礼。天下着蒙蒙细雨,没有一个人打伞,官家人穿着麻衣将乐山的棺椁运出杭城,因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官二伯他们这些长辈一概不能相送,护棺的都是乐山这一辈的年轻人,唯独缺了一个淳歌。
所有人都说了,淳歌被囚天牢一生是绝不可能再回东南的,更别谈参加乐山的葬礼。就在乐山的送行对要离开官府的时候,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他们前方,随着那人逐步走进,人们这才看清,这人虽是瘦得有些脱像,但确确实实是他们的东南第一才子,前不久遭逢大难的官淳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