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意辩解什么,不过那事情对于李明薇而言,显然是再丢人不过的。也是因为如此,所以这才对自己横眉冷目。
沈元晦对此倒不以为意,他这些年来遭受的白眼还少吗?多李明薇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
幼薇听到这一番前因后果也是目瞪口呆,原来那日大姐姐那般气恼,不只是因为被徐棣误以为是二姐姐的缘故,那人竟还说出那么一番话来。
“长平侯府,有实权吗?”幼薇忍不住问了一句。
“勋贵人家,哪有什么实权?不过是靠祖宗荫蔽而已。”沈元晦看着那若有所思的人儿,明白了幼薇的意思,这小丫头人不大事情倒想得多。
“徐棣素来受宠,娶一个三品大员府上的庶女,若是能说通他母亲,也不是不可能。”
“啊?”幼薇这次是真的没想到,“他不是侯府世子吗?”那些勋贵人家不是素来讲究什么嫡庶吗?
“是呀。”沈元晦伸手把一株从墙上探出头来的蔷薇撇去,“他是长平侯世子不错,不过你父亲可是三品的吏部侍郎。”
昔年掌管市舶司,而且还是那个最是能往国库里运银钱的宁波府市舶司,如今又是成为了三品的吏部侍郎。李朔如今尚不到不惑之年,成为内阁阁老指日可待。
而长平侯府则是江河日下,祖宗打江山留给子孙的是徐国公府,到了不肖子孙手里头犯了错,降爵为侯府已经是天大的恩宠。真要是再摆侯府的架子那也得有本事才是,偏生徐棣读书习武都不过是一知半解而已。
真要是能跟李府结成亲家,怕侯府那边也是乐意得很。
至于嫡女庶女,那是各有好处,就看到时候长平侯府如何选择了。
不过这些事情,涉及到各种利益关系,甚至牵扯到庙堂,沈元晦心里清楚的很,却并不打算跟幼薇说。
幼薇这段时日来也不再像是前世那样得过且过,只不过这其中关系却还是没瞧很明白,也不怕沈元晦笑话她似的说了一句,“那也是,我爹爹可是十八岁就中了进士,点了探花。”
二姐姐就很是聪明,继承了爹爹的脑袋瓜,要真是跟长平侯世子结了姻缘,将来生出来的孩子肯定很聪明。她那天可是听到了,崔妈妈跟徐嬷嬷说什么“爹笨笨一个,娘傻傻一窝”。
“是呀,李大人可是聪明的很。”沈元晦说这话时余光落在幼薇的脸上。
手下的校尉打探来的消息说是幼薇与临阳长公主有几分相似,那校尉是自己的心腹,沈元晦丝毫不怀疑这消息的真实度。
临阳长公主,李朔与临阳长公主府的关系他清楚的很,幼薇又是与长公主府什么关系呢?
她是李朔的亲生女儿,那是不是她的娘亲与长公主府有牵扯?
李朔是个聪明人,当年长公主府被查处时都不曾做出什么事情来,怎么又会主动牵扯上关系呢?
只可惜,从这小丫头这里,似乎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两人边走边说,还没到班九暂居的院子,便是听到了曹明博那朗朗笑声,“姑娘才名果然名不虚传,明博心服口服。”
单是听这笑声,倒是觉得明博表哥是个光风霁月之人,只不过再看到人,便是有些货不对板了。
“曹公子也是深藏不漏,想来来年春闱定是能金榜题名。”京城多是传闻曹府这位公子不务正业,如今看来那不过是表象而已,班九倒是觉得有意思的很。
一个其貌不扬还能蛰伏的人,那可不是有意思的很?
送人到门口,她看到沈元晦已经过了来,而一旁站在的不是幼薇却又是谁?
“我怕元……沈大人不认路,正好送他过来。”幼薇连忙说道。
“那可是辛苦小表妹了,没想到表妹竟是与沈兄邂逅,还特意把人送过来,可真是兰质蕙心呀。”曹明博啧啧称叹。
这兰质蕙心是夸人的词,可怎么从这位表哥嘴里听到,就是觉得那么不对劲呢?
幼薇正想着该说什么才是,一旁李衍笑着道:“我看分明是这丫头想过来偷听班先生与明博表哥你争辩,没想到人小腿短,来得晚了一步。”
这可是亲哥哥。
幼薇觉得还不如刚才表哥夸自己兰质蕙心呢。
原本是李府的家宴,不过沈元晦到来后让这家宴都变了几分性质。
李朔亲自过来请钱女史和班九赏光,不过两人都是婉拒了,“我这些年来素来不喜欢热闹,劳李大人费心了。”
至于班九,“我想回府一趟,怕是要辜负李大人的美意了。”
因为正巧赶在了一块,幼薇便是问了句,“那下午我们还要去上学吗?”
“你说呢?”班九笑意盈盈,只是听到这话的幼薇却觉得头皮发麻。
“我自然是喜欢上学的,跟着先生能学很多东西。”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幼薇深谙其中道理,嘴甜笑浓,班九也不由摇头。
“真是越长大越顽皮起来了,看将来谁还敢提亲。”
“没人提亲正好,那我就守在爹爹身边。”幼薇才不怕这老生常谈的话题。
只不过平日里都是父女家人私底下说说,今天却又是当着曹明博和沈元晦这两人,又是有些不同。
曹明博很是上道:“小表妹可真是天真活泼,我家绾儿与小表妹一般年龄,却是沉默寡言的多。”
人各有命,锦绾那丫头,实在是活得太小心了些,那样的生活太累,也不知道她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儿家怎么就能那般沉得住气呢?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