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安到潘家村的时候天都要黑了,听说他爹已经从何郎中那里接回了家,几人急忙回到家。

刚进门口,潘安就听到他娘张氏的哭声,潘安的心顿时一紧,想推门的手都顿住了,等推开门见到屋内的情况走路都不稳了,手都是抖的。

二叔原本跟在他身后,一见潘永民的样子,赶紧跑上前问情况,屋子内除了张氏和周氏,还有潘爷爷,张氏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潘爷爷的脸色十分差。

这时潘安的爹潘永民趴在床上,头冲着外侧,可以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和紧抿着的毫无血色的嘴唇,眼睛紧闭着,一看就是在忍耐着痛楚。

而整个上身则是□□着,后背上包裹的白布渗着一条血痕,从右肩的位置一直到腰,可见伤口有多长,且右面的胳膊也裹着白布,还用木板固定着,且左腿裹着的白布在大腿上也渗出血痕,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凄惨,尤其现在潘永民眼睛闭着,似是奄奄一息。

潘安看到他爹这惨状,他娘哭的如此凄凉,顿时悲从中来,也掉下眼泪来。

“爹,老二怎么样,何郎中怎么说?”二叔看了潘永生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看张氏哭的那么惨,周氏又是个不爱言语的,就直接问潘爷爷了。

潘爷爷看着他们这简直就是回家来看最后一面的架势也是有些蒙,赶紧开口说明,“老二的胳膊脱臼了,背上和腿上也被碎石刮伤了。”

然后就没了,潘安和二叔听着就是一呆,重点是这个嘛,他们都能看出潘永民的胳膊腿和背受伤了,关键是伤到了什么程度,看这样子就不轻啊。

潘安着急得很,赶紧追问,“爷爷,我爹还有救吗,要不要赶紧送去县城救治。”潘安觉得这潘家村的医疗水平肯定不如县城,何郎中水平有限,要是真不行去县城一趟,就算远点也能拼一把,总比在家等死强。

潘爷爷眉头一皱,“说啥傻话呢,你爹是被石头砸着了胳膊,倒下的时候又被地上的碎石给刮着了,这伤口就是看着唬人,血流的多了些得补补,胳膊也得好好养养,哪就有什么危险。”

吓死潘安了,潘安和二叔同时松了口气,实在是潘永民的样子看起来太吓人,隔壁郝大婶他儿子又跑到县城急忙报信,看那样子就好像潘永民快不行了,潘安你们快回家看他最后一面。

还好没什么大事,流血过多可以补,脱臼也不是大问题,养着就好了,最怕的是伤口感染,古代没有抗生素,一旦感染就可以准备后事了。

于是潘安又详细地问了下潘爷爷何郎中是如何处理伤口的,没让潘安想到的是居然用酒消毒了,要知道历史记载中到元代才出现蒸馏酒,但是浓度还是达不到消毒的标准,反而会造成感染。

这就要感谢之前的穿越者前辈了,这位著名大夫王建国明了高度蒸馏酒,并且把他应用到了治病救人中,这种消毒方式的普及救了非常多的人,而且相传他曾为难产孕妇剖腹取子,最后妇人活了下来。这一位可以说是开创了医学的一个先河,虽说他死去多年,但青史留名。

实在不怪潘安觉得他是穿越的,这名字很有时代意义啊,现代五零六零后这个名字的简直不要太多。再次感慨了一下前穿越者前辈做出的伟大贡献,更加激励了潘安要努力读书,做出一番事业的决心。

安慰了一下受到惊吓哭的不能自已的张氏,张氏虽说听人说潘永民没什么大事,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还是被这惨状吓坏了,对于她来说,潘永民就是她的天,看潘永民昏迷不醒,她就抓着他的手嚎啕大哭,觉得都要缺氧晕过去了。

潘安可以理解他娘的心情,但是这个时候他爹最需要的是安静的休息和精心的照顾以及良好的伙食。

于是他先把他娘安抚下来,等他娘不哭了,潘爷爷二叔他们也出去了,张氏冷静下来后做事还是很有条理的,开始为潘永民在不碰伤口情况下擦洗身子以及换药。

潘安又和他娘问了问看病的花费情况,得知家里的钱基本都花了买药了,剩下的不多。潘安眉头紧锁,他拿出他这段时间攒下的一两多银子,准备把这笔钱留下给他娘,他爹现在得吃点好的,最好多吃补血食物,鸡蛋肉类,也可以喝喝红糖水,吃些大枣桂圆。

张氏知道儿子在抄书赚钱,本来潘永民和张氏都觉得儿子只要好好读书就行了,抄书赚钱耽误他读书,但是潘安表示他一天就花半个多时辰来抄书,既可以练字,又可以画画来放松下心情,不耽误的,而且家中银钱紧张,万一潘安去院试的时候家里没那么多钱怎么办。

于是潘永民和张氏就同意了,觉得儿子说得很有道理,这钱此刻还真是用上了,张氏也没跟儿子客气,潘永民现在确实需要好好补补。

张氏留下了八百文,剩下的四百多文让潘安留着在县城花用,这八百文足够潘永民好好补两个月了。剩下的钱潘安怎么说张氏也不要,只说儿子在县城也得吃些好的,而且平常有个人情往来和同窗出去,不能没钱傍身,不然会被人看不起的。

潘安看张氏态度这么坚决,而且八百文确实可以花一阵子,他就不再坚持,只在心中想着反正一个月后会再次返家,到时候就又攒下了些钱,可以再给他娘。

张氏拿好钱后又取出了五文钱给潘安,让他去潘红婶子那里去换些红糖,她家儿子在酒楼当跑堂,家里还算过得去,儿媳妇生孩子没多久,应该是有红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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