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牧这人就是这样,别人对他好,他就加倍对别人好。
不主动惹是生非的人不能因为老实本分,就被人随便欺负。
伊牧不是很热心,但是他这人对于教训混账,特感兴趣。
李奇虽然被家里说过别再乱来,可是他忍不住。
一想到春澜躺在他身上那个样子,想到她欲拒还迎的娇羞,就有一股冲动。
这天,他从镇上的工厂回来,手里提着两斤猪肉,大骨头,一些茶果点心,外加一箱牛奶。
身材富态的柳寡妇远远看见他,脸上扬着笑:“唷!不逢年过节的,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李奇露出自己招牌的腼腆笑容。
“婶子好,这不我奶奶前段时间跌了一跤,我买点东西给她老人家好好补补。”
柳婶子夸他:“真是个乖孩子,现在像你这么孝顺的孩子不多了,快点去吧。”
“哎。”
李奇走到拐弯处,躲在暗处,看柳寡妇走了,才往回走。
春澜住在村口。
一座瓦房,分三间,寒酸极了,她家是村里有名的破落户。
李奇敲响了门,没一会门开了。
一个瘦小的小男孩站在门口,见是他,大大的眼睛一下发亮起来。
“李奇哥哥!”
李奇应了声,走进屋子,做贼似的左右看看,把门关上。
小男孩的眼睛盯在他手上拎着的茶果和牛奶上面,一错不错。
李奇拆了盒牛奶给他喝,眼睛往屋里看,“小风,你姐姐呢?”
小孩一点城府也没有,指了指左边那间房门紧闭的屋子。
“姐姐在里面睡觉。”
李奇平凡的脸上闪过猥琐。
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抱着牛奶坐在凳子上,小手去勾李奇带来的点心面包。
房间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李奇盯着床上背朝着门睡得香甜的女人,眼中升腾起**。
春澜凌晨四点才下了夜班,应付完缠人的老板,回家的路上给弟弟买了他肖想很久的烧鹅。
她累得连澡都不想洗,倒头就睡。
梦里并不太平。
店里那些总是动手动脚揩油的客人,不怀好意的老板,总是怀疑她手脚不干净的老板娘。
春澜今年才二十岁,可感觉自己像是过完了半辈子。
吃完了别人大半辈子的苦,从出生开始就少有甜头。
已经另成家立业的父亲染上赌瘾,把能输的东西全部输了,继妻扔下才三岁的孩子跑了。
父亲喝醉了酒睡在路边,被开夜车疲劳驾驶的大货车司机压得粉身碎骨。
面对家徒四壁,被拿去抵押高利贷的家,还有一个嗷嗷逮捕同父异母的弟弟。
春澜几度奔溃,她这个年纪本应该躲在父母的羽翼下撒娇。
她的成绩本来很好,可是父母离婚各自成家立业,各自的家庭都不富裕,供不起她读书。
春澜只能辍学,初中就不上学,年纪小,没文凭,到哪儿都找不到工作。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肯收她的洗脚店,跟人家师傅后面学习洗澡。
春澜做不到忽略一个豆丁大的孩子让他自身自灭。
她养活自己都困难,再把孩子接到自己身边来,生活过的更是捉襟见肘。
还要应付那些纠缠不休,来收利息的高利贷黑社会。
那些男人随意进出她家,不管时辰和场合。
春澜知道村里在传她的闲话,村民们看她的目光带着深深的鄙夷。
她解释过,但是没人听。
有些不愁吃穿的人,生活里没有多少乐子,就想着办法造乐子,看笑话,也不管那笑话的背后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