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阵阵的轻风吹拂在干枯的树枝上,沙沙作响。
薛悦寒与燕岚奕相互注视着对方的脸。
渐渐地,薛悦寒的脸有些泛红,轻声问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这个董祁煊曾经骗过你,伤害过你,这次会不会又用别样的谎言来骗取你的同情,然后再一次伤害你?”
“我问的是,他刚才说的你为我所做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吗?”
薛悦寒死死的盯着燕岚奕的眼睛问道。
“我……我只是想为秦沫做些什么。”
燕岚奕有些闪烁其词,明显是为了掩盖内心真实的情意。
“仅仅是因为秦沫吗?”薛悦寒不依不饶的问。
燕岚奕没有回答,直视着她的眼睛,拳头用力的紧紧握住,像是作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身体猛的向前,将薛悦寒按倒在雪橇车内,向着薛悦寒的双唇吻了下去,久久不愿松开。
薛悦寒没有抗拒,双眼缓缓闭上,感受着唇角的温度。
六只狗狗回头好奇的看着身后紧紧相拥的两人,默默的趴着。
终于,燕岚奕起身离开了薛悦寒的怀抱,依旧沉浸在温柔一吻中的薛悦寒缓缓睁开双眼,半天说不出话来。
燕岚奕看着她的眼睛温柔说道:“还有爱!”
燕岚奕起身取出了电话,在一人六犬的注视下走向一旁的大树下,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因为燕岚奕察觉到了危险,这是他独自一人无法面对的危险,他需要那个人的帮助。那个人就是他的父亲燕军,一个军人出生,拥有红色血性,且背景深厚,在燕岚奕眼中无所不能的一个男人。
虽然曾经叛逆的自己不愿受庇护于父亲的羽翼之下,总想着独立自我,在经历了生死之后,顿然醒悟。
现在的他虽已可独挡一面,但终究还是稚嫩了些,当面对即将面临的危险时,还是显得那般无力。他不得不承认父亲的能力,在困境中面对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时,最能给与自己帮助的自然是自己最亲近,以及最能依靠的父亲。
薛悦寒隐约可以听到些燕岚奕通话的内容,此时的燕岚奕显得有些畏惧和拘谨,像是在与尊敬的长辈对话一般,完全不似平日里对待自己的那般态度。
看着立于树下,有些高大的背影,薛悦寒的脑海中开始勾勒着燕岚奕在她印象中的模样:
他皮肤黝黑,说不上多么的帅气,但炯炯有神的双眸,配上健硕高大的身材,给人以不怒自威的霸气。
而对自己呢?
首先,薛悦寒脑海中最先浮现的画面是几日前,在温哥华杜家庄园的客房门口,强悍的将自己挤压在墙边的那个让自己有些无力抵抗的面孔。随后,出现便是刚才强吻自己的这张脸,这张脸上多了一份坚定和温柔,他强有力的臂弯下,他的吻让薛悦寒接受的很坦然,没有一丝抵触,感受到的只是无限的安全感。
再然后,一张肥而油腻,被揍得双眼乌,嘴角崩裂的丑陋面孔出现在脑海中,这是一张让薛悦寒永远都无法忘却的脸,他就是张廷彪。
想到张廷彪,薛悦寒却忍不住的笑了。
她虽痛恨张廷彪,恨他的无耻,恨她的视女人为玩物。但当她看到张廷彪被痛扁的那般模样时,心中却格外的畅快,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她多看一眼。
当初,她那么快便接受了董祁煊,确实有很大一部分因素是因为他保护了薛悦寒,惩戒了张廷彪。
在自己最孤独最需要保护时,董祁煊是骗了她,利用了她的感情,但她宁愿相信,刚才董祁煊在电话里所说的都是实情,那她对董祁煊的恨就已经毫无意义了,因为真正在为她付出,保护着她的是眼前这个男人。
模糊间,薛悦寒的脑中又出现了这么一个画面。
杜家晚宴后,杜震宇与燕岚奕坐在自己的床前交谈着,对话的内容也陆陆续续的清晰。他真的爱我吗?爱我的是秦沫的心,还是他燕岚奕?
薛悦寒开始怀疑,看着燕岚奕的背影,她的心里有些矛盾。但她却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他刚才那个吻的真诚,无论是眼神还是唇角每一个细胞,她都能感受得真切。难道,仅仅是秦沫的心在支配着他的身体吗?
或许是察觉了薛悦寒的目光,打着电话的燕岚奕回头看向薛悦寒,露出了怜爱的微笑。
这时,薛悦寒手中的手机铃声响了,她迅速接通。
“你好!薛小姐!你们可以下来了,歹徒已经被警方控制住。”
电话里,情绪有些低落的德鲁大叔向薛悦寒说道。
“德鲁大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的枪声是怎么回事?”薛悦寒焦急的问道。
“你们先下来吧!警察正等着向你们了解情况。”
德鲁大叔仿佛不愿多说,但薛悦寒还是可以从他的语气中察觉到,一定有事情发生。
“难道是达纳爷爷出事啦?”
挂断电话的薛悦寒如此想到,适才还在思考燕岚奕对自己是否是真心的心瞬间被打乱,满脑子都是那个慈祥的面孔。
从当年第一次与秦沫一同踏入达纳爷爷的家,便接连见证了这位慈祥老人家的不幸,如同这些不幸都是伴随着她们二人的到来而来临一般。
希望这次,她与燕岚奕的突然到来,不会让老人平静的晚年生活再次被打扰。
她眼角的泪水不经意的流下,瞬间在低温的作用下结成了冰霜。
似乎是老人的狗狗感受到了薛悦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