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卫是一个组织,只为皇上所用,接受秘密精英训练,所行所为皆是圣旨,群体存在是个秘密,不到一定阶层权限,根本不可能知道。
比如上一代帝王,皇后及众妃到死都不知道这些人的存在。
赵挚知道,是因为他曾立有护驾大功,曾经戍边激战,还有皇上对他特殊的信任。纵使如此,他也只知道一点皮毛,知道这个群体,但里面成员都是谁,有没有认识的人,一概不知。
也不敢打探。
太子会知道,因为他是承接社稷之君,大安早晚要交到他手上,包括鹰卫,皇上会些许透露一点给他知道,但同样的,太子也仅只是知晓其名,不会知道这些成员都有谁,也不能拥有任何指挥管辖权。
秋文康是太子府长史,嗅觉敏感很正常,若事实真如他所述,他心生忌惮,不敢往外言说也不是不能理解。
赵挚现在最大的疑问是,这个案子,牵扯其中的几个人,尤其景言和前一案里死者蔺飞舟寻找的那个人,是不是与什么很紧要的事有关?
若非如此,皇上不可能动用鹰卫。
水突然变得很深,赵挚心想,近期该要进宫面见一次皇上……
但无论如何,案情本身最重要。
他觉得,皇上应该也很想知道这个案子的始末。
赵挚并没有思考太久,案情胶着不明,他不想耽误,立刻带着新得的消息,见了宋采唐祁言和温元思。
秋文康的供言,除了鹰卫一事,他悉数告诉了三人。
祁言红了眼圈,当即狠狠拍了桌子:“那具尸身,是不是就是……就是我小叔叔!”
景言死了五年,至今只有衣冠冢,不见全尸,身上的家徽玉佩又被甘四娘得了去,欲到当铺换钱,那个时间段,正好是小叔叔噩耗传来的时间,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
“你莫着急,”温元思拍了下祁言的肩,略作安抚,之后看向赵挚,“那埋尸地点,也就是当年甘四娘住过的地方,可知道是哪里?”
赵挚颌首,目光沉凝:“怕是要请诸位青县一行了。”
这个案子,不是他一个人查不了,只是时间太紧,大家群策群力,结果会更好。
宋采唐则想得更深,不管这具尸体是谁,死去已经五年,照秋文康的供言,甘四娘于院中埋尸,并未置棺,也无任何保护措施,尸体必然皮肉不覆,变成白骨。
而白骨化的尸身,最难检验,光是身份辨认确定这一项就非常有难度……
她想了想,目光沉静道:“我需得把两口仵作箱子都带上。”
赵挚看着他,目光温柔:“青县距离汴梁并不太远,行程车马我已去安排,半个时辰后出发,你的箱子,保证能及时带上。”
如此话不多说,几人分开,各自去准备东西,上车赶路。
为了办案时能有充沛的精力,不多耽误时间,几人马车行程并无闲聊,除了有消息来会聚在一起分析,其它时间各自养精蓄锐,休息睡觉。
一路奔驰,到达青县时,四更天刚过,天色黑沉,尚未天亮,但大家精神都很好。
祁言着急,从马车上上来就跑向宋采唐:“唐唐,这天色能验尸么?”
只要精力足够,宋采唐从不介意验尸的时间是白天还是晚上:“只要光线足够。”
“好!”祁言立刻转向赵挚,“挚哥,那咱们派多多的人,多照烛火多点火把,把院子照的与白日无二!”
他们前来青县,定然有提前过来做准备打点的人,甘四娘曾经住过的院子已经悄悄被空了出来,至于左右邻里,五更天也不是太早,勤快的人们已经起来了,也不算扰民。
赵挚打了个响指,下面人立刻去办。
等宋采唐来到院子,一切已经准备好,各种灯盏,火把,明珠,把院子照的通明,无一处不清晰。
众人齐聚,赵挚眯眼下令:“挖!”
事过经年,秋文康记忆模糊,只记得甘四娘当时在埋尸,却忘了具体是哪个方位,但肯定不是院子中间。
好在院子并不大,东南西北各个角落挖一遍,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挖到了!在东边!”
东边小组呼喊出声,所有人便聚了过去。
深黄色的土地里,往下三寸,有白骨现,细细长长,不足一尺,是人类的肱骨。
骨既已现,接下来的动作就更小心了,赵挚的手下挖出了一个长过八尺,宽四尺,深两尺的坑,使所有白骨显理。
现场所有人里,祁言最着急,一会跳来跳去,一会抓耳挠腮,满面愁容,无它,这具白骨已无皮肉,整个一具骷髅,他不认识啊!
他不可能透过骨头看出此人生前面貌……
所以这个人到底是谁?是不是他的小叔叔!
尸身现,宋采唐已经收拾仵作箱子,准备验骨了。
现场院子正中间已放好停尸台,下覆尸布,赵挚看了眼正在点燃苍术皂角的宋采唐,示意手下:“移骨。”
一边挖骨头时,旁边就站着一个人,手上拿着纸笔,迅速把此时坑内尸骨情形画了出来,就为以防万一,移骨时出了差错。
众人从上到下,按顺序捡着骨头,小心翼翼的,一一挪到停尸台。
在此过程中,泥土也得到了清理,好让宋采唐看的更清楚。
一切就绪,众人和宋采唐一起走到停尸台前。
宋采唐发现有几根骨头摆的位置不对,随手挪动,让其归位。
尸骨初检,首要的是性别,年龄,身高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