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躺着的她,脸色苍白,她的手腕上裹着的纱布又渗出了些血迹,叶医生说,她手腕上的伤口很深,不似一般轻生的人弄出来的伤口,他说,她是铁了心要寻死。
“她这是第二次寻短见了,手上的伤口一个比一个深,这次如果不是发现得及时,也许悲剧就真的……”我看了眼一旁坐在病床前发愣的陆小朝的妈妈,她看上去憔悴极了。
“她平时生活中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吗?“叶医生转过头问阿姨。
“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她一直都睡不好,常常天没亮就醒了,在客厅里坐上好几个小时……”说着,阿姨叹了口气:“她平时也不怎么说话,我看她最近每天按时去学校,也按时回家,以为她已经过了那道坎儿了,都是我没把她看好。”
“阿姨,这不是您的错,陆小朝她心思重,平时跟我们也都只字未提,我们谁也不想。”我忙安慰道。
“这种情况,我建议你们可以带她去找一下心理医生,上次她轻生被送来急救的时候,我咨询过我一个心理医生朋友,他说像陆小朝这种情况,平时性格就比较内向的,很有可能因为那次打击患上重度抑郁症。”说着,叶医生递给了我们一张名片,说是他那个心理医生朋友,让我们随时去找他。
我怎么也没想到,陆小朝会有可能患上抑郁症,虽说不是特别开朗,可她一直都是个有主见有想法的女孩,她那么坚强,怎么会?
“阿姨,改天我先去找一下这个医生咨询一下,如果真的有需要,我们再把陆小朝带过去,您看您的意思呢?”
“就听你的,……那麻烦你了,小飒。”
“不客气,那阿姨,您去休息会儿吧?我看着她。”
“小飒,你看每次小朝出事阿姨都麻烦你,真是对不住了。”
“小朝的事我不能不管,星星是我兄弟,他也不会同意我对小朝置之不理的,阿姨,要不您先回家休息,再给小朝弄点吃的,这里我守着,好吗?”
好不容易把阿姨给劝回去了,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我不禁在心里恨起陆小朝来,究竟是多么了不起的感情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怎么可以这样不顾念父母的恩情。
陆小朝醒来时,情绪没有多大的起伏,看到自己躺在医院里,她似乎并不怎么意外。
“萧飒?”看到我,她有些讶异。
“是我,看到我很奇怪吗?”我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怎么不把你那两只手给切掉算了,你看看你自己,上次左手上的伤疤还在呢,你怎么就不长记性?”
陆小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叹了口气说:“我满脑子都是章星辰在那个世界里孤单落寞的样子,我想去找他,这种感觉很强烈,我知道我不对,可是,……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大家。”
“你是陷入了一种绝境了,你觉得星星会高兴你这么做吗?不会,他一定会骂你,甚至恨你,因为你把他对你的感情,变成了一把利剑,伤害了你自己和你周围所有的人。”我这么说着,又想起星星来,若是他听到我说这一番话,一定又会取笑我,他总说我,看别人的事儿都真真的,遇到自己的问题就犯糊涂。
陆小朝又红了眼圈:“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就是放不下他。”
我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星星的死,谁又能放得下呢?或者,陆小朝的心病,只有等到她真的把星星放下了,才会痊愈吧。
陆小朝出院后,我跟班主任请了一个上午的假,去找了那个心理医生,听说是叶医生介绍来的,他倒是很认真地帮我分析了陆小朝的问题。
他说了许多,我听得也不是很明白,我对他的话大概的理解就是,陆小朝因为身体的残疾原本性格中就存在自卑和自我闭锁这种因素,再加上星星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才会让她走入这种轻生的绝境。
他让我把陆小朝带过去作心理咨询。
从咨询室所在的大楼出来时,我在大楼门口遇到了柯允卿,他是初中时候一班的班长,初二整整一年,我都一直生活在他的压迫下,当时他有小班主任的称号,不买他账的人,只有章星辰。不过好在初三时候,我搬家了,没再在那里念书,就逃离了他的魔爪。
“班长!”时隔多年,见到他我还是习惯性地谄媚殷勤。
“萧飒?你怎么在这儿?”还记得我,真是难得。
“我在楼上找一个心理医生,正准备回去。”我笑着说,心理琢磨着,怎么避免被要手机号码的悲剧:“我请假出来的,那我先回去了啊!”
“你看心理医生?楼上那一层心理咨询办公室都是我舅舅的,你找的哪一位?”xx,这种孽缘也可以啊?
“他姓廖,廖医生。”这姓氏好啊,廖医生,聊医生,专门负责聊天忽悠人的医生。
“他就是我舅舅,我今天刚好来找他,我们学校有一个心理咨询的演讲,学校特意安排我来找我舅舅。”柯允卿说得有些眉飞色舞,貌似对这位舅舅崇拜有加。
“你们学校的学生,都有心理问题?”我上下打量了一遍柯允卿,这家伙的嫌疑最大,以前就觉得他有虐待人的倾向,估计这么些年也发展得差不多了。
“现在面临高考,大家心理压力都大嘛,你也是为高考的事来的?”他倒是热情得很,已然把上学时候折腾我的事情忘干净了。
“我朋友,有点事要咨询,听说上次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