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新出现的电报,巴什罗夫回去跟正使安德烈一说,立即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视。他是个深沉人,并没有让巴什罗夫早早的去找和珅或者琳达,而是先跟相熟的清朝官员打探消息。
对于来自莫斯科的这些俄国客人,朝廷眼见乾隆礼遇有加,自然有那见风使舵的人上赶子巴结,稍一打听,就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知道这电报是在和珅的指导下,由来自大不列颠的琳达制作出来,心里记住了和珅与琳达这个名字的同时,也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这门领先世界的技术搞到手。
相对于陌生的东方人来说,安德烈更加愿意跟同样来自欧洲的琳达打交道,所以,在派巴什罗夫来找和珅之前,他曾经亲自去和亲王府拜会过琳达一次,虽然得到了包括弘昼在内的琳达等人的殷勤招待,只是当他问到电报的时候,不知为何,先还毫无戒心的弘昼等人居然三缄其口,左顾右而言它,屡屡回避,绝口不提关于电报的事情,问的急了,就将所有都推到和珅的身上,来个一问三不知,偏又和颜悦色,满脸无辜羞愧的神色,搞得安德烈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就连安德烈拿出乾隆的话做要挟,得到的也不过是琳达两手一摊,爱莫能助的一句,“其中的道理我们也不懂,大使先生真想明白,还是问和珅大人的好,本公主不过是他的助手而已,实在是帮不了大使先生。”
安德烈当然知道琳达在撒谎,可是那又如何呢?一个是乾隆亲口封的和硕公主,一个皇帝的亲兄弟,就算他再目中无人,也知道这两个人自己惹不起,只能心里生着闷气,客客气气的告辞。
这就是巴什罗夫来和府晚了两天的原因,也正因为此,巴什罗夫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了和珅的身上,一到和府就要往里硬闯,口口声声自己有皇帝口谕,一副见不到和珅就不罢休的样子,根本就没把刘全等人的阻拦放在心上。
这样的事情,如果放在当初鄂勒哲特没有硬闯和府之前,刘全等人兴许还会心怀恐惧,只是在见识过和珅的手段之后,所有的和府家人都有了种自家少爷无所不能的认知,虽然也忌惮巴什罗夫俄国副使的身份,却也绝不相让,一时间便僵持在了门口,在通译官的翻译下打起了嘴仗,吸引来不少周边的百姓看热闹。
“你们这帮卑贱的远东猴子,不知道我们是你们陛下的朋友么?居然敢阻拦我伟大的沙皇陛下的特使,就不怕我禀报你们的皇帝,让他抄你们的家?”通译官是个大清子民,此刻却仰着下巴,一字不拉的将巴什罗夫的话翻译给刘全等人听,对于周遭百姓的指指点点小声议论不但不放在心上,心里反而有些沾沾自喜——他是一个从关外逃荒到京城的满洲人,奴隶出身的他何曾会想到,就因为自己精通俄语,居然得到如今这个连那些红顶子官员见了都得点头哈腰的通译官身份呢。每当站在这些大鼻子俄国人旁边,他就有种睥睨众生的感觉,甚至,在翻译俄国人的话时,他感觉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高贵的俄国人……
和珅从人群自发让开的通路走近的时候,正好听到通译官说这句话,心头怒火顿时熊熊燃烧了起来。后世的时候,和珅最恨的就是那些盲目崇拜外国的中国人,哈韩,哈日,哈美,一见到那些人他就恨不得上去踹两脚,尤其是那些嘟着嘴卖萌的小男孩儿。他实在想不到,穿越回到号称盛世的大清,居然也有这种人。
“和大人回来了!”
“太好了,和大人终于回来了,总算有人收拾这些俄国鬼子了”
在人们小声却难掩喜意的议论下,和珅不动声色的下了马,将马缰绳丢给和顺,从容的走到巴什罗夫的面前,翘了翘嘴角,挤出一个笑容,缓缓说道:“副使大人,不知来我府上有何贵干啊?吵吵嚷嚷的,好像有些不是做客人的样子吧?”
“大胆奴才,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副使大人是俄罗斯帝国的堂堂伯爵,岂是你这个小小的奴才可以放肆的?”巴什罗夫还没说话,通译官倒先忍不住立起了眼。自从他巴结上这些俄国人之后,平日里所见都是那些红顶子蓝顶子巴结的嘴脸,何曾见过和珅这样笑里藏刀的,顿时感觉自己也受到了侮辱一般,不等巴什罗夫反应,抢先跳了出来。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和珅抿嘴一笑,瞥通译官一眼,见他油光水滑的鞭子缠绕在脖子上,鼻子上架着个眼镜,一副汉奸的嘴脸,心里益发厌恶,太阳穴突突直跳,突然暴怒起来,虚踹旁边愣着的和大壮一脚喝道:“和大壮,平日里不是老说自己忠心么?耳朵聋了还是眼睛瞎了?这样的混账东西就由得他在老子面前撒野?”
和大壮心里火气本就一冲一冲的按捺不住,先前不得吩咐,一直不敢动手,现在被和珅一喝,顿时涨紫了脸,躬身瓮声说了句:“少爷,奴才有罪,这就抽烂他的嘴巴!”转身一个箭步扑到愣怔的通译官面前,劈脸就是一巴掌,打的他眼冒金星,陀螺似的原地转了一圈,犹不罢休,抬脚就冲他后背上踹去,蹬了他个狗啃屎。和琳早就瞪红了眼珠子,火气无处可撒,见状从和珅手里抢过马鞭字,对着通译官没头没脸的一顿猛抽,边抽边骂:“瞎也是你敢骂的,我让你骂,我让你骂……”
此刻伍弥氏也在里边听到动静,在红杏的陪伴下赶来,一见和琳出手没有轻重,眉头紧蹙,一把拽住和珅的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