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姨你也喝!”
“哎!”红姨笑眯眯的接过安心手里的杯子。
这是一杯蒲公英泡的温水。安心那时候在乡下拍戏时不适应,总是上火,杏儿每天都给她这样泡水喝。今天安心回来了,杏儿又往她房里送了一壶来。这么多年了,她居然还记得。
“这土炕还真是舒服啊……”安心伸了伸腿,感慨道。
红姨笑着抚了抚她的膝盖:“那时候你还不喜欢炕,说硌得慌,记得吗?”
“记得呀,那时候傻乎乎的……”安心有点不好意思。
“孩子,我是真的高兴。十年了啊,快十年了。以前我总觉得你变了……今儿看到你我明白了,其实啊,你还是以前那个安心……”
“红姨……”安心拉上她的手,眼眶又发热了。
她的确是变了。从刚出道时的青涩懵懂变得傲慢张狂,又从之前的落魄愚蠢变成现在的……呃,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但应该是好的变化吧。
“好在你开始认真拍戏了,不晚,绝对不晚!接下来要进组了吧?好好用心啊。”
安心点点头:“我会的。还不知道下一部戏是什么呢……”
“公司还没决定?清来这孩子啊……把光耀现在做得还真不错!”说到自家儿子,红姨一脸的满足。
安心偷偷撇了撇嘴,啥也没说。徐清来可能是个好儿子,唔,姑且也算个好老板吧。但那性格……真不适合做生意。
“他一直都是这么的……严肃吗?”
比起阴沉、寡言、毒舌、冷面这些词,安心还是觉得“严肃”比较合适。总不能当着人家妈的面贬儿子吧。
红姨笑得一脸了然:“哈哈,清来看起来不好相处,但其实是个细心体贴的人。”
您是他妈,当然会这么说了。安心在心里嘀咕道。
“这孩子啊……”红姨叹了口气,“心防重,不会表达,有什么事也不爱跟人说。就算他心里翻江倒海,面上也绝不露一点儿声色。”
安心点头如捣蒜:“对,没错,他基本就没什么表情……”
“也不能怪他……安心啊,你不知道,清来是我和先生收养的,领回家时已经六岁了,从小就是这个性子。”
收养的?!安心目瞪口呆。
“他是个可怜孩子……亲爹杀人进监狱了,亲妈跑了,亲戚也不要他,就被送到福利院了。我第一次见他时他躲在门后,就露出一只眼来直勾勾地看着你……”红姨陷入回忆里,脸上的神情有些忧伤。
“原来,原来他……” 安心依然处在震惊中。
自己虽说也没爹妈了,但他们在世时是真的很爱她,幸福的家即使变成回忆也是温暖的。但他……出生在那样的家庭又被抛弃,小时候是怎样过来的呢……
“福利院的孩子都不喜欢他。他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对人很没有信任感。有时候被戏弄了就和别的小孩打架,下手可狠了!比他大的孩子都打不过他……”红姨摇摇头,接着说,“院长说他是个聪明孩子,学东西很快,但因为性格原因,一直没人愿意领养他。”
“那您为什么把他带回家了呢?”
红姨笑得一脸温柔:“是我先生呀,他第一次见清来就说:‘你看这小孩跟你长得还挺像!’清来躲在门后不出来,我先生就坐下开始弹钢琴。说来也奇怪,他什么都没说就光弹琴,清来慢慢就从门后出来,又坐到他身边去了……”
安心不由莞尔:“你们跟他有缘。”
“是,他注定是我们的孩子。他小时候的经历是个伤害,所以现在的性格才这么别扭。但清来是个好孩子,真的。很孝顺,也很聪明,十八岁就自己去法国留学了,也没让我们操什么心。”
“他也在法国留过学吗?您那时候去法国准备电影时他在吗?”安心有些诧异。原来他也和自己有一样的经历,怎么从没听他说过呢……
“是啊。你不记得了吗?”红姨看上去更惊讶。
“记得什么?”
“哦……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唉,这记性越来越差了……”
安心依然一头雾水。
红姨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安心啊,如果平时他说话做事让你感到不舒服了,你别太放在心上。他嘴上说出来的,可能根本不是他心里想的。”
“嗯,我明白。”
虽说他的嘴毒吧,但说的也都是实话,有理有据无法反驳的那种;他待人虽然冷酷,但也不是不讲理。平心而论,他当众怼人的那几次不都是为了给自己出头嘛……
想到这儿,安心突然觉得这个人也挺好的……艾玛,她怕不是被红姨洗了脑?
“现在公司交给他,您也放心了吧?”
红姨颔首:“是啊……清来比我更清楚局势,也更懂圈子里的东西。其实我很惊讶他愿意回来,更惊讶他居然真的把你签下来了。”
“嗯?难道不是您想签我吗?”
“不是,我那时候以为你不可能再好好演戏了……清来却不这么想,他执意要签你,还说,你是个好演员,一定可以翻身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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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亮安心就从村子出发了。路一白是前一天半夜离开的,走之前他从口袋里拿出什么,神神秘秘地塞给了安心。
原来是一张书签,应该是一片树叶风干后过塑制成的。安心翻到背面,发现这样几行小字:你站在枫树林的背影曾惊艳世人,现在我将同一片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