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又过了三日,到了给子恒最后治疗的时候。杜蘅一用完饭就急急往小径赶去。
到了小径就看见子恒的笑脸迎上前来,“月儿,你来了。”眼中欣喜之意不亚于言表。
杜蘅也满心欢喜道:“子恒,今日过后你就可以站起来了!”子恒微笑:“那还能见到月儿么?”杜蘅一怔,忽而想起自己本意是治疗后再不相见的。
见杜蘅迟疑,子恒不由心中一沉:“月儿可还当我是个朋友?无事偶尔相聚,可行?”说完眼含期待看往杜蘅。杜蘅怡然一笑,心道:“最近怎么谁都想和自己交朋友,先是公主,后是子恒。子恒也姓杨,说不定是皇室旁枝中人。”
于是莞尔道:“自然可以,子恒可不能同于旁人。”子恒欣喜道:“当真,月儿当真觉得我与旁人不同。”杜蘅歪着头俏皮的笑道:“那是自然,因为子恒是我治好的第一个病人啊。”子恒顿时神情黯淡,心道:“原来她当自己不过是个病人。”
闲话少叙,杜蘅开始给子恒治疗,因为这是最后一次,杜蘅还运用冥想操控子恒配合自己转换内息,约摸半个时辰后杜蘅满头大汗收回悠悠,就连中衣都湿透了。
因为今日并未催眠子恒,故一收功子恒就醒了。看着杜蘅满脸汗水,子恒轻轻伸手过去,这次杜蘅很快闪开了,自己从袖中掏出一方丝帕擦去汗珠。子恒心中一凉,手滞在空中。
杜蘅油然未觉,收回帕子笑道:“子恒,你试着站起来。”子恒吃力地扶着轮椅把手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不由心中大喜。
八年了,自从李贵妃派人在自己打猎的马上做了手脚,害自己摔下马,便瘫痪至今,那时自己才十二岁。若不是有幸遇到眼前女子,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坐在轮椅上,何谈报仇。
子恒温柔脉脉看着杜蘅,只见她香汗淋漓的站在树下,双颊绯红,可见为医治自己费了很大功力。
她檀口微张,轻喘迭迭,胸前起伏不定,那少女的美好呈现眼前。子恒不由一阵脸红,装做支撑无力又坐回轮椅。
杜蘅见状赶忙上前察看:“怎么会,明明可以走路的!”杜蘅蹲在子恒腿畔喃喃自语,闻见鼻翼那一缕少女馨香,子恒不禁心中一荡。
“公子!”宣儿见王爷许久不召唤,心中不安忙喊道。“进来吧!”子恒嗔怒道。宣儿不解,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王爷好似生气了。
小心探步过来,只见杜蘅脸贴近王爷的腿蹲着,而王爷耳根通红斜斜坐着。
宣儿立马双手捂眼,偷偷漏着指缝看向王爷心道“莫非月姑娘调戏了王爷?”宣儿正想入非非间,子恒面露不悦的看着他,叫他过去。
见宣儿进来,杜蘅这才起身。子恒令宣儿搀自己起来,用力挪动脚步,向前一步、两步,颤巍巍连走几步。宣儿见了,高声欢喜道:“王爷,您能走了!”子恒嘴角上扬,轻轻推开宣儿的手,又努力向前走了几步,已近力竭,杜蘅连忙伸手接住,宣儿也上前合力把子恒扶上轮椅。
杜蘅松开子恒的手,笑道:“大功告成,我也该功成身退了!”说完向子恒告辞。子恒忙道:“月儿,我如何再能时常见你?”杜蘅狡黠一笑:“我就在书院中啊!如若寻我,到书院便是!我若有事也会去找子恒的。”子恒无法挽留,只得让宣儿送杜蘅,杜蘅笑着摇头蹁跹而去。
望着杜蘅秀美的背影,子恒落寞不语,忽然发现路边遗落一方绣帕,想起刚才月儿擦汗时,好似手中拿的就是此物。子恒命宣儿捡来,攥在手中仔细端详,只见素白丝帕角上绣了一丛乱草,草下隐着几朵紫色小花,问宣儿,宣儿也不知这是何花。
子恒把帕子收入怀中,随后沉声道:“鸢三可回来了?”林中突然迎声飘落一黑衣人,正是景王府暗卫鸢四,只见他跪答道:“尚在路中,鸢三已连换了三匹马,日夜兼程。”“嗯,不错,通知他一回汴京不用先来见我,直接去青阳书院查探。”鸢四叩首应是,倏然无踪。
“鸢一!”子恒道。“属下在。”身后突然闪出一精干青年,此人身材健硕,面目俊朗,乃景王府第一暗卫鸢一,平素和鸢二隐身随伺景王身边,轻易不露面。
只见他单膝跪地行礼道:“曹云诚滴水不漏,属下打探不到任何消息。但数日前听闻尚书令府遭了贼,贼人偷进了密室,不知可有收获。”“哦,又是尚书令府!”子恒沉吟道。
鸢一继续道:“听说尚书令杜由检大人令搜遍全城,也找不到贼人的踪迹。莫非钥匙已被偷走。”子恒略为思索道:“不会,杜大人乃父皇心腹,岂会如此容易让贼人得手,那定是杜由检声东击西之策,让人誤以为钥匙已被盗,转移视线。”
鸢一了然道:“王爷英明!那尚书令府,我们还要不要跟?”子恒手指轻敲轮椅道:“继续守着。尚书令府诸人要严密关注,特别是杜由检夫妇……还有一个叫宗希的。”鸢一领命退下。子恒吩咐宣儿道:“收拾东西回王府。”宣儿挠头道:“那月儿姑娘这里……。”子恒缄默不语,道:“太后回朝,我也不能久居山上,先回王府,月儿的事,待鸢三回来便知。还有,我能走的事切勿传出去。”说罢主仆二人下山回王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