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杜蘅奔波了一日,眼皮沉沉回到西院,刚准备休息,就听见雀儿在一边小声嘀咕道:“真像。”杜蘅好奇道:“像什么?”雀儿踌躇道:“奴婢也不敢确定,只觉得表少爷的病症和夫人当初一样。”
杜蘅顿时惊出一声冷汗:“钟芙蓉是中毒死的?想起钟芙蓉死后宗湛悲伤欲绝,掘坟焚尸携骨灰抛妻妻子而走,莫非他知道是谁下的毒?杜由嫣?忆起杜由嫣老是重复那句不是我,那又是谁呢?莫非竟然是杜由检?”
想到这里杜蘅心中汗毛直立,真真渣男!停妻另娶就算了,何必伤人性命。
杜蘅不由拍案而起,纵步来到门外,只见夜晚月色溶溶,轻风阵阵,可心中寒栗不止,天下竟然有如此狠心之人!雀儿不知小姐心中所想,怕更深露重,劝杜蘅快去歇息。看小丫鬟一脸关切,杜蘅心中不忍就去睡了。
第二日一早给老太太、茹夫人请过安回了西跨院,刚进门,就见院中负手立着一人。
此人身材修长,风姿英朗,如玉树临风,若惊鸿照影。
正自赞叹一番,那人已转过身来,竟然是宗希。只见他潇潇而立,微微拱手笑道:“阿蘅,多谢你昨日相救之恩!你叮嘱的事听墨已告诉我,多谢你的提醒。”
说完两眼灼灼盯着杜蘅。杜蘅淡笑道:“表哥不用客气,不过举手之劳,我也不是白救,希望表哥答应我一个请求。”
“哦,什么请求,阿蘅请讲?”宗希眉目含笑道。
“这件事对于表哥也不难办到,是昭华公主托我约你……。”正说着就见宗希拉长了脸,杜蘅以为无望了,就笑笑道:“表哥不愿也无妨,我只是受人之托罢了。”“表妹真的希望我赴约?”宗希冷冷问道。杜蘅坦然自若,道:“去不去是表哥的事与我何干,话已带到,我就先进屋了,表哥请自便。”
宗希眼神凄苦的伸手拦住杜蘅去路,杜蘅皱了皱眉又笑道:“表哥这是何意?”宗希怒道:“表妹不记得我们以前……。”
杜蘅雅然道:“表哥慎言,你我清清白白,何谈从前。譬如朝露,去日无多,昨日过往譬如昨日死,何必留恋呢。”宗希面色惨白道:“昨日过往譬如昨日死?好,好得很呢!”说完哈哈大笑,转身离去,背影不带一丝留恋。
雀儿慌道:“表少爷癫狂了。”杜蘅淡定道:“随他去,切记此人以后与我再无相干,不必多加理会。”
雀儿连连点头称是,心道“表少爷好恐怖,以后定要离得远远的,就连听墨也别理他。”
想起听墨,雀儿小脸一红。杜蘅不知身边小丫鬟的复杂心理活动,正苦脑着若宗希不去赴约该如何向昭华交代呢。
杜蘅思索半天一筹莫展,雀儿在身边突然担忧道:“小姐,表少爷发了这么大火,明日若在书院再纠缠你该如何是好!”
想起那日书院小径中宗希拦住去路喋喋不休,又一想昭华的难缠顿时头脑生疼。
雀儿灵机一动道:“干脆小姐装病吧!”杜蘅大喜:“好主意,好雀儿!”于是故作一本正经道:“雀儿,本小姐病了,病得不轻,快派人去书院递个假条,再去老夫人、茹夫人那报备一声。”雀儿应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