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令府中暮色沉沉,自打木桶和英儿进了西院,雀儿就落得清闲了。
只因那木桶好生勤快,斟茶倒水、嘘寒问暖,可谓殷勤之至。
而小英儿眼中杜蘅就是拉姆――天上的仙女,拯救自己和哥哥于水火,每日都崇拜的围在杜蘅身边,杜蘅从此过上了“幸福”的人生。
因为称病,每日木桶亲自熬药,都要监督杜蘅喝掉才离开,而小英儿就在一旁傻笑着递上果脯。幸亏雀儿机灵将药换成去火茶,要不然杜蘅就有得苦头吃了。
见木桶忠心耿耿,英儿又活泼可爱,只那额头被鬓发掩盖的刺青好似非常打眼。
见此情形,杜蘅命雀儿关闭院门,守在屋外。而后逐一用悠悠帮木桶和英儿去除刺青,青儿不解睁,木桶温柔抚摸她的额头说道:“听拉姆的话,拉姆要用圣光帮我们去掉罪恶。”
杜蘅听了一想,还真符合悠悠的特质,悠悠发出射线时,不就若普照的圣光么!只须臾间,施法完毕。
待二人睁开眼,杜蘅笑眯眯招呼他们看镜子。木桶看着黄铜镜中的自己,颤抖的双手拨起额发,只见那令人厌恶的刺青已不翼而飞,那里的皮肤光滑洁净,好似从前一样。
而英儿早已欢呼雀跃,大声说着北夷的方言,无非就是惊喜感恩之意。木桶热泪盈眶,好似下定了决心。
他拉过英儿趴伏在地,行了北夷大礼,口中念念有词,好像在发什么誓言。
而后红着眼对杜蘅道:“主人对我兄妹二人有再造之恩,使我兄妹不必再背负贱奴的身份,我木桶发誓一定效忠主人,一辈子追随您!”
杜蘅见状忙拉起他们,帮木桶擦去泪水道:“东璇有句古话叫“男儿有泪不轻弹!”木桶你才智双全,以后必成大器不必称我主人,我年长于你,称呼我为姐姐吧!”
木桶瞬时红了脸:“主人,人前我称你为小姐,人后我称你为主人,万不敢冒犯主人。”杜蘅见木桶倔强的紧,也不勉强,而英儿只蹦跳愉悦道:“拉姆!”杜蘅无法,只得就此搁下不提。
虽去了刺青,但还缺个合法的身份,想着纳空间中的晋王府令牌,决定有必要明日去拜访这位大哥一下,为两兄妹讨个户籍。
次日杜蘅起了个大早,用完朝食后嘱咐木桶看家。带着雀儿换做男子打扮,便顺着上次的路出了尚书令府。
到了大街上,命雀儿打听了晋王府的位置,便直奔王府而去。
到了行人所说的宝庆巷,向左拐进去,只见一座巍峨的建筑矗立眼前。杜蘅瞪大眼看了看牌匾上“景王府”三个大字,再看看手中令牌“晋王府”三个小字,顿时犯了迷糊。
正打算从门房递牌子问问,却见一行人从府中出来,领头一人茂林修竹般挺秀却坐着轮椅,身后众多带刀侍卫随从,还有那熟稔的小童宣儿乖巧的立在身边。
“子恒!”杜蘅大喜正待上前相认,却见一太监尖着嗓子叫道:“恭送王爷进宫!”“王爷”杜蘅联想到子恒送给自己的玉牌,上面刻得不就是个“景”字,而子恒姓杨,不就是景王杨桾么!
想到这里,杜蘅拍拍脑袋,懊恼自己到了东璇之后,智商就不在线了。看样子定是雀儿问错了路,再问过行人探得路来,主仆二人施施然和景王的轿撵擦肩而过。
若景王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就在眼前,而自己却错过了,不知该怎样后悔啊!可惜人生就是这样咫尺天涯。
二人经过一番周折,终于来到了“晋王府”门前,发现原来也在宝庆巷,只是在东面。
杜蘅示意雀儿上前扣门,一门房听声走了出来,见门前立着一位俊俏公子和一随从,衣着考究,便问道:“公子找谁?”雀儿也不答话,径直递上令牌。
门房接过令牌一看,竟是晋王自己随身携带的那块,知道来人重要,连忙说道:“公子稍等!”便急匆匆转头入内禀报去了。
不多时,就见晋王衣冠楚楚、神采飞扬的出现在门前。看见杜蘅,惊喜的拉她入内,把杜蘅迎入府门。
走过了一段青石板路,又踏上高高的玉阶,终于来到大厅。
只见厅内金碧辉煌,华丽不凡,杜蘅看了不由心中感叹:“竟然比自己28世纪的三公主府还奢华!”
晋王和杜蘅分宾主落座,便有漂亮的侍女端上茶水。
晋王笑着说道:“自那日一别,我心中实在想念,没想到贤弟竟然主动来看我!”
见晋王满面春风,笑声朗朗。杜蘅惭愧道:“今日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有事相求兄长。”
晋王笑道:“贤弟但讲无妨,哥哥一定办到。”竟连问都不问是何事。
杜蘅忙道:“我和兄长相识那日,是为了救那北夷兄妹,现在人救了,二人身份堪忧,想恳请兄长能帮忙落个户籍。”
杨桦听了一笑:“区区小事,贤弟稍等片刻。”说完招呼身后侍从吩咐几句,只见那侍从匆匆而去。
杨桦招呼杜蘅饮茶,又聊了些诗词歌赋,只觉杜蘅才华不凡,眼中欣赏之意溢于言表。
杜蘅发现杨桦虽贵问皇子,可文采斐然、谈吐风雅,也觉心旷神怡。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侍从才回转。杨桦将办好的户籍交于杜蘅,杜蘅见了顿时放下心中大石,看时辰不早,忙起身告辞。
杨桦见杜蘅欲走,急忙揽住她的肩头,欲留她用饭,见杨桦言语周到,又确实欠了他一个大大的人情,无法只得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