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阁中小院里宗希正自临贴,听墨在一旁磨着墨嘟囔道:“少爷,老爷即派人来接你们母子,就是心里还是在乎你和夫人的,那时只是一时之气罢了,何必再纠结呢?哦……,我知道了,少爷定是放心不下表小姐,才不同意离开的。”
宗希听了听墨的话,不由停了笔,只见笔尖一滴墨滴落砚台里,荡起了一圈涟漪。想起那个笑容明媚的女子,是从何时起,他们却离得越来越远,好似隔着千山万水一般。
想到这,淡淡道:“我并不生父亲的气,可母亲如今病情反复,不宜远行。至于表妹,她现在很好,不需我操心!”
听墨更急了:“少爷你撒谎,夫人病虽重,可也没到不能行路的地步,你就是舍不得表小姐!那日中秋,你命我放下东西不去打扰,自己回来却闷闷不乐,一个人关在房里看那块玉珏。少爷,你这是何苦?何况老爷也命你带表小姐随行的!”
宗希苦笑道:“她如今心中无我,你叫我怎么办,打晕她带走么,如今少爷我可打不过那丫头。”
听墨还在喋喋不休,宗希不耐地抬起隽秀的下巴,令他出去斟茶,不要在这里罗唣,听墨知道少爷心烦了,只好垂头出去沏茶了。
听墨刚出门一小会,就听见推门声,宗希不悦:“怎么又回来了?”
只见曹山长大笑道:“希儿何事如此烦躁?”见是山长,宗希忙起身迎接。曹山长笑道:“阿湛派人来接你们母子,这是好事,你又为何犹豫?”
宗希欲言又止,曹山长了然道:“你放心随阿湛去,蘅儿有我照应,勿忧!如今阿湛刚被封为西楚皇太弟,势单力薄,你们母子去了,生活上也能有个照料。往昔之事不可追,何必自寻烦恼,你且去助你父一臂之力,待你父登基为帝,再与杨林讨要这笔血账!”
说完曹云诚双目沉沉,透过窗户看往皇城方向道:“不知师尊现下可好?”宗希顺着山长的目光看去,只见皇城的隐约轮廓和那高耸的观星楼,忙道:“阁主年高德劭,桃李满天下,那昏君定忌讳几分,不敢折辱。至于回西楚之事,希儿知道了,待希儿稍事整理,不日出发!”
见宗希被说动,曹山长才收回视线,抚了抚下巴上那一寸胡茬,哈哈大笑。听墨鬼头鬼脑从窗外闪过,被眼尖的宗希一眼瞧见,知道山长是他请来的救兵,正欲喝止他,就见他头也不回,发足狂奔,不一会消失个无影无踪。
曹山长按下宗希兀自指着的手,忙为听墨辩解道:“听墨也是好意,莫怪他!他也是担忧你,怕你心事过重。哦,对了!还有一事须得告知于你,我青阳书院中圣人留下的钥匙已被人取走。我观崖边痕迹,应该是蘅儿,没想到芙蓉生了个好女儿啊!”
宗希听了不由惊叹道:“蘅儿武功竟如此之高,那悬崖上的洞至今我都进不去!”曹山长面露欣赏之意:“奇材啊,能把圣人的功夫练到若此,连你父亲都比不上!只是还未到通幽境界,可惜啊,可惜!”宗希想到就算自己回了西楚,蘅儿也无需为她担忧了,不由心中大石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