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三这才醒悟,忙动身去了库里住处监视不提。这几日,木桶和宗希衣不解带,寸步不离杜蘅床边,可杜蘅却一直未醒。
木桶用打湿的棉棒涂抹杜蘅已经干裂的嘴唇,又打了温水帮杜蘅净了面,泡了脚,再细心把杜蘅给翻了身,掀起衣服,为她仔细擦拭玉背。
见木桶若此,宗希想制止,但见木桶动作麻利,神情端正,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什么与礼不合,男女有别,木桶他也只是个孩子。
转眼间,已是第四日上,木桶看时候差不多,忙让宗希看着杜蘅,自己只身去了库里住处。
刚进屋,就见一群□□手团团围住屋子。再看左右,只见库里一行被捆缚的结结实实,正破口大骂道:“直娘贼,竟然在井水中下药。”
木桶了然,淡淡道:“出来吧!”就见鸢三笑眯眯的拎着药瓶从屋内走了出来,冲库里道:“兵不厌诈!”
木桶冷笑道:“本以为景王是真心爱蘅儿,没料到竟是个卑鄙小人,景王人呢,带我去见他。”
鸢三不置一词,招手示意手下拿黑布蒙上了孚童的双眼,带他上了马车。
辗转颠簸了半个时辰,来到一处院落,鸢三拉着木桶进了屋,拉下机关,只见地面打开一个四四方方的洞口,鸢三领着木桶下了台阶,木桶默数了四百八十块时,只觉眼前一亮。
木桶待视力恢复,环视左右,就见景王竟然未坐轮椅,负手立于身前。只见他身穿黑色长衫,上绣鸢首,双目冷峻,注视着木桶。
见木桶疑惑的看着自己的腿,笑道:“月儿没告诉你么?我的腿是她治好的。看来,你们的关系也没我想得那么亲密!”
木桶平静道:“蘅儿不和我说,是尊重你的隐私。没想到你却拿来挑拨离间我和蘅儿的关系,不知蘅儿知道了,会怎样的失望?”
见木桶随意一转便把矛头对准自己,景王哈哈大笑:“北夷的小王子,好生厉害!”
木桶眼神犀利道:“东璇三殿下,对自己心爱的人都能监视利用,真真无所不用其极啊!”
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景王长叹道:“王子殿下如答应我三个请求,我就把解药还你,如何?”
木桶抬头凝视景王:“人常说皇室无真情,听闻前沈皇后就是被好姐妹撬了墙角而亡,没料到她的儿子竟会和他父皇一样,无情无义、猪狗不如!”
景王听提到沈皇后,脸色刷白,半晌才回复如初。他缓缓道:“蘅儿是我的恩人,没有她,我将瘫痪终身。也是她唤醒了我的野心,如果不能登上帝位,我拿什么来保护她。就好像二王子殿下,被固伦锁了筋脉,成了废人,只能乖乖跟我的暗卫走,谈何保护月儿。”
见景王戳中自己痛处,木桶沉默不语。良久,哑声道:“说吧!什么要求?”
景王朗声道:“作为北夷未来的王,先看看合作者的诚意!”说完掀开暗室旁机关,只见遮布除去,是清一色的重弩、连珠弩、床弩,还有枪、矛、斧、钺等不计其数,闪着冷兵器的银光。
木桶看了直咋舌,可若是杜蘅在此,定会不屑一顾,28世纪m国的武器早超越此时几万倍,一束冷光射线就可毁了一坐城池,更何况区区冷兵器。
木桶啧啧称叹道:“素闻东璇景王如腐骨虫般窝囊,是个废物。却没成想景王能在杨林眼皮子底下置办这么多家业。”
说完嘲讽的对景王一笑。景王面无表情道:“昔日韩信能受□□之辱,才成就一代名将;勾践卧薪尝胆,才成万古明君。我知不过拾了点古人的牙慧而已。”
竟丝毫不介意木桶直呼其父皇的名讳。木桶心急如焚,忙道:“快说吧!究竟什么要求?”
景王见木桶不耐,知他心忧杜蘅,心道就算你不答应,我也会把解药给你的。
可此刻目的已达,忙道:“一,待我出兵,赠我汗血宝马千匹。”木桶摇头道:“我北夷汗血宝马不过近千,如何能全数归你,父王不会答应的。”
景王早料到如此,狡黠道:“那就五百匹。”木桶点头,催到:“下一个”,景王又道:“我出兵之时,北夷须出兵相助。”
木桶想了想,还是摇头道:“兵符在父王手上,我做不了主。”景王好似又早就猜到,笑道:“只要北夷不相助己方就可。”
木桶不耐点头,催道:“最后一个。”景王淡然一笑,意味深长。道:“我要你即日离开东璇,返回北夷,永远不得再见月儿。”
木桶大怒:“岂有此理!我绝不离开蘅儿。”见木桶态度坚决,景王不作一词,转身示意鸢三领木桶出去。
木桶见景王如此无情,直咬碎钢牙,怒吼道:“我答应你!”只见木桶眼圈已红,尾音发颤。
景王也知欺人太甚,可他不能任由木桶和月儿感情一日好过一日。见木桶服软,景王递过早已写好的文书,让木桶摁手印。
木桶强忍怒火,摁过手印就甩给景王。景王递上手中的药瓶,道:“给月儿服下,就和库里离开东璇,不许耽搁。还有,不许对任何人提起今日的事。”
“除了解药,黄色那颗是解你被锁筋脉的药!这是我的一番合作诚意,切勿辜负!”木桶心中伤痛,拿过药瓶就往外冲,见木桶若此,鸢三心中生出一丝不忍。
景王则目光沉沉看着木桶的背影,默默道:“月儿,换了是我,我也会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