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后已气得嘴脸歪斜,原本想把杜蘅弄进宫,再好好收拾她,可没成想,皇上竟然对杜蘅言听计从。
杨桦更是心拔凉拔凉的,知道自己是再打不得杜蘅的主意了。
忽然,杨林好像记起,杜蘅刚进来说什么来着,说“家中有人要谋害自己,所以来迟了。”这可是在仙人面前表现的好时机啊,忙道:“杜由检呢?”
孙宝腆着脸爬了过来:“奴才让他在外候着呢?”“哦,快宣他进来!”
杨林不悦的看了看杜蘅,发现仙人并不责怪自己慢待她的父亲,忽而一想:“对啊,仙人只是托了凡胎,所以并无感情的!”于是又松了口气。
不一会,浑身臭汗味的杜由检跑了进来,杨林一闻,忙捏住鼻子道:“跪远点,别熏着朕。”
正准备诉衷情的杜由检一愣,忙跪挪了好几步。杨林皱着眉头道:“朕听闻,你府中有人要害国师?”
“啥,国师,国师是谁?”杜由检不由瞄向孙宝,只见孙宝神气活现道:“皇上见杜大小姐生的好风骨,又得了圣人真传,已封为国师了。”
杜由检不由一惊:“这东璇自开国立世至今,只有圣人被封为国师啊?这杜蘅何德何能,竟然就被封做国师了?”
见杨林还在等自己回答,不敢耽搁,忙道:“是家中一婆子,假借我夫人的名义,实则是欲刺杀小女,夫人只是用人不当……。”
杨林眼一瞪:“什么,都敢在府中杀人了,还用人不当,你这夫人不堪尚书令府诰命的身份啊!”
杜由检见要坏事,自己的心肝肝要倒霉了!
就听杜蘅在一旁喝着茶道:“哎,当初,也是夫人身边的一个婆子用馊饭来害我,杜若妹妹还替夫人说话来着。
父亲,临进宫前,夫人还辱骂于你和老夫人,二妹妹也偏帮母亲,是非不分,身为国之重臣,你可要谨慎啊!”
杨林一听,欺负先夫人留下的孤女,还想害她性命。那二小姐也不识好歹,不堪桦儿良配啊。
想到这,杨林道:“孙宝,即刻拟旨,削去茹雅的尚书令府平妻身份,撤去她的诰命夫人封号,收回诰命的衣冠。
取消桦儿和杜府二小姐的赐婚,责令此二人日日于宗祠中,对着先钟夫人的灵位思过,何时大小姐满意了,再放她们出来。”
杜由检一听,心疼不已,茹雅有头风之症,若儿自幼娇惯,如何吃得了那个苦啊!
不由愁肠百结,怏怏看着杜蘅。
杜蘅心中冷笑,对这对母子有情为何对钟芙蓉冷血无情,于是只顾饮茶,视若不见。
杜由检心知无望,如今全家都仰仗这个姑奶奶,可得罪不起啊!
杨林下旨惩处了茹雅母子,笑眯眯望着杜蘅道:“不知国师还有何吩咐?”
杜蘅假作为难道:“不知我外祖父钟樾钟阁主如今云游何处了,杜蘅着实想念啊!
母亲因为天一阁阁主之位落于父亲身上,而继承人身份又不是杜蘅,才气绝身亡。杜蘅不孝啊,愧对圣人,愧对外祖啊!”
说到“圣人”二字特意停顿了一下,杨林一听,心领神会。略显尴尬的道:“这不之前不知道是您老……,现在那天一阁主自然还是钟老爷子,至于继承人杜若,那是自然作废了!”
说完眼神凌厉的盯住杜由检道:“爱卿,可有意见……!”杜由检忙道:“微臣不敢!”心说能保他一家三口的狗命就万幸了,岂敢奢望啊,忙叩头谢恩。
杨林见杜由检如此识时务,不由快慰的捋了捋长须,仰天大笑。
杜蘅心道:“你这避重就轻啊,我外祖的事你可一个字都没交代呢!”
于是又道:“外祖游历哪座仙山,不知皇上可知。”
杨林忙避开杜蘅追问的目光,眼神闪烁道:“国师,钟阁主对朕误会颇深,又怎会对我泄露行藏呢?”
杜蘅直气的牙疼,心道:“有了我这个“仙人”,你还怕不稳妥,还给自己留个后手!”
但言多必失,杜蘅只好装作失望的摇了摇头:“那皇上得了外祖的消息,可别忘了告知杜蘅啊!”
杨林忙笑道:“那是自然,国师请放心!国师您看,朕不若在皇城附近,赐您一座宅子,再从宫中抽派若干仆从。这样即方便国师入宫授课,也省的屡次有人想暗害国师。”
说完,瞅了杜由检一眼。杜由检只觉两道厉芒闪过,忙又“扑通”跪倒在地:“臣治家不严,臣有罪。”
杜蘅心道:“自己独自居住,那可就太方便了。不过从宫中派人服侍,那可不好,来监视本仙么?”
于是莞尔一笑,道:“皇上隆恩浩荡,宅子我收了,可我爱清净,不喜有人打扰,只我身边丫鬟就可,皇上只需赐我几个打扫庭院的小厮就罢了!”
杨林笑着一一应了,欲留杜蘅宫中用膳,可杜蘅本是瞅准机会要探一探浮影阁的,但现在既然没这机会,就不想多留,于是起身告退。
杨林见杜蘅要走,忙起来牵着杜蘅的手一直护送上了御撵,道:“国师为了我那不成器的桾儿,耗费了太多仙力。您先回杜府好生休养,待宅子收拾好,您再搬过去。杜爱卿,你可给我听好了,国师休养期间,切勿再生事端,违者断不轻饶!”
杜由检忙跌跌爬爬跑过来,连声应是。见杜由检浑身狼藉,杨林不由厌恶的扭过了头。
于是这对父女于黄昏日落、彩霞满天之时,徐徐出了皇城,回了尚书令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