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鸢四潜入钱府,把正躺在八姨太肚皮上的钱长文打晕拎至郊外的坟场。
待光溜溜的“钱扒皮”被郊野寒风冻醒,发现自己身旁横七竖八皆是死尸,直吓得他屎尿齐流。
杜蘅拉着景王扮成黑白无常此时从天而降,吓得“钱扒皮”差点又晕过去。
只见白无常道:“黑兄,此人劣迹斑班,阎王爷命我等前来索命,你看何时动手?”
那黑无常还未说话,就见“钱扒皮”伏地大哭求饶。那白无常眼珠骨溜溜一转道:“我看他长得不似恶贯满盈之人,莫若饶他一命?”
“钱扒皮”一听有救,常听说鬼差最贪钱,于是忙哭道:“白爷爷饶命,我是好人那!您可不能胡乱拿错人啊!我……我愿把全部身家十万两白银献给爷爷,望饶我几年寿命!”
“钱扒皮”一咬牙说完,正肉疼不已,见黑无常仍板着面孔不做声,只白无常好似还在考虑什么。于是又咬碎钢牙道:“还有一箱珠宝……,那可都是世间奇珍啊!”说完又大哭不已。
杜蘅看再搜刮不出什么,故作为难道:“黑兄,你看他这么有诚意,不如饶他几年寿命?”
说完拉了拉子恒的袖子,却被子恒反手握住掌心。看着笑眯眯的黑无常和着恼的白无常,怎么也不像是来索命的啊!
可此刻“钱扒皮”无暇四顾,只眼泪鼻涕一把抓,哭的是昏天黑地。之前哭是怕的,现在是心痛啊……!
于是一直不开口的黑无常终于“嗯”了一声,白无常忙甩开他温热的手道:“好,成交!明日子时,就在此处,我们哥俩要瞧见东西,否则……,哼哼!”
那“钱扒皮”见终于糊弄好了鬼差,不由长舒了口气,心道:“还好,还留了一万两黄金!”
看着转瞬即逝的黑白无常,“钱扒皮”连滚带爬回了县衙。衙门中几名值班差役正自昏昏欲睡,一个个东倒西歪的。
却见眼前一肥白肉团突然闪过,忙大喊捉贼,睁眼间却见钱知县光溜溜的坐在了高堂上。
见众人齐齐看来,忙喝叱大家转过头去,指着最外边一个身形和自己相似的衙役,命他脱下衣服,自己悉悉索索赶紧穿上了身,这才放下心来。
只见他此时气定神闲的吩咐众人,随自己悄悄去后院挖宝。众人得令,忙拿着家伙事随知县大人到了衙门后院。
在一棵大槐树下,钱扒皮站定,用脚尖大致圈了个位置,命众人开挖。大约挖到一米深,露出几口箱子来,钱扒皮忙令衙役合力起出来,放在一旁,数了数,共有九口箱子。
待打开箱盖,只见满眼珠光宝气,众衙役皆垂涎不止。见诸人贪婪的目光,钱扒皮忙合上箱盖。刚要吩咐下去,就闻一阵香风飘过,便人事不知。
待钱扒皮和众衙役醒来,已是天明,看看四周空无一物,钱扒皮嚎啕大哭,才晓得中了计。
而此时,鸢羽卫早抬着箱子回了客栈。杜蘅看着箱中黄金、珠宝不由恨恨道:“这世上还真有要钱不要命的,都差点见阎王了,还敢私藏一万两黄金!”
子恒见杜蘅着恼得很,忙拍拍后背帮她顺气,见子恒一双桃花眼温和看着自己,似笑非笑的表情,只当他嘲笑自己少见多怪,不由别过头去不理他。
子恒见杜蘅动了真火,忙双手扳过她的头来,照着鼻尖就是一吻,亲完还揉了揉她的耳垂。杜蘅不禁双颊绯红,想起以往二人的亲密,忙起身去了院中。
子恒见杜蘅又回避自己,不由心神黯然。
再说钱扒皮知晓中计后,料得这起子装神弄鬼的人,带着九口箱子跑不远,忙令衙役全部出动,在城中大肆搜捕,直闹个鸡犬不宁。
而杜蘅和景王在客栈中喝茶下棋,好不自在,静候钱扒皮大驾光临。
直到第三日上,钱扒皮才探得箱子下落,率人团团围住了客栈,得意洋洋命人前去喊话。
这时景王和杜蘅才不慌不忙出了屋,令鸢四摆出了钦差仪仗,宣读圣旨。
钱扒皮一见景王和国师亲临,直吓破了狗胆,深知自己罪孽深重,被抓住唯有一死,忙负隅顽抗。
命所有□□手对准景王和杜蘅,直欲置二人于死地。
景王早有准备,见了不由冷哼一声,一摆手,从众衙役身后飞出一群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缴了械。
钱扒皮束手就擒,自知死罪,不由瘫倒在地,百姓见了无不拍手称快。
景王将收缴的白银悉数分给受灾百姓,黄金、珠宝充实国库。
又从邻县购回米粮,重开粥棚,令施粥须筷子立而不倒,不许掺杂任何东西,众百姓无不交口称赞景王仁厚。
杜蘅和景王兵分两路,自己则奔赴田间乡舍,将从悠悠中接收的治蝗、除蝗知识教授农民。
在夏秋之交,如何一见土脉隆起就集群扑灭。授之如何挖掘虫卵,火焚灭之。一般大旱天气十之八九有蝗灾,需防患于未然。
金湖县农民皆获益匪浅,来年见行之有效,不禁口口相传,还传播到了其他府、县。
后人还根据杜蘅传授的知识,结合自身经验写下了脍炙人口的《除蝗论》。
民间百姓无不为杜蘅立生祠,奉为上神,尊称为“除蝗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