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是别人,也就罢了,大都会看在秦萧的面子上收下姜家的礼,给与方便的,。
可偏偏,这张希川是高廷尉的门生。
高家本就与秦萧水火不容,更是巴不得甩掉姜家的这桩婚事,如今姜百言落在了他们的手里,岂不是犹如瞌睡遇到枕头,求之不得?
他们只会落井下石,想方设法的逼姜百言认罪画押,又怎么可能放他一马呢?
吴氏正急的团团转的时候,孙家那边,也传来了坏消息。
孙鹤芳的父母一改往日对姜家笑脸相迎的态度,变的冷若冰霜起来,不仅将他们送去的重礼全数扔了出去,还扬言要马上进宫去告御状,非要姜百言给他们女儿偿命不可。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祸不单行啊!
“怎么办?怎么办!”
吴氏手足无措的攥着手里的帕子不停的在屋里来回的走动,五官都焦虑的皱成了一团。
“高家不会把这案子拖到秦将军回来的,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在你大哥用刑了!三五日的功夫足够折磨死一个人,到时候再给个畏罪自尽的借口,你大哥的这条命,就算是白丢了!”
姜千娇知道吴氏这并非是危言耸听,这件案子明显就不是一个意外,而是一个精心计划好的陷阱。
姜百言此刻已经是命悬一线,甚至连今天晚上可能都活过不去,必须马上把他从牢里救出来藏好,至于什么洗刷冤枉还他清白,那都是以后再考虑的事,人都没了,光有个清白有什么用?
可是,该怎么救呢?
京兆府的大牢可不是寻常地方,天子脚下,京城重地,外头看守都是京卫指挥司的禁军,警戒森严的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想靠自己家寻常的护卫或者是武师去救,那根本就是与送死无异。
那还能靠谁呢?
姜千娇蹙着黛眉,杏眸无意间,看到了庭院里那棵已经凋谢了的桃花树。
桃花······
她蓦地想起苏谨在她成亲的那晚,送给她的那块玉佩。
“拿着它去东四坊的眠月楼,无论你有什么要求,那里都会有人为你效劳的。”
对了,苏谨!
从他的口气来看,眠月楼里应该是有他的地下势力的,既然他盘算着谋反逼宫这样的大事,那手底下就一定会有不少能人异士,江湖高手还有朝廷人脉,更何况以他和高家的特殊关系,说不准,真就能帮上自己这个忙。
姜千娇心中的希望刚刚升腾了一下,忽的又想起苏谨另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来。
“不过,从你踏进那儿的第一步起,就表示我们的同盟,成立了。”
这话里的意思,是只要自己动用这块玉佩,就等同于站到了苏谨这边,答应同他一起谋反?
谋反这种事,姜千娇压根儿从来想都没想过,因为实在是太过荒唐离谱了,她为什么要冒着杀头的风险,莫名其妙搅到这摊浑水里去?
而且,秦萧若是知道了她与苏谨结盟,岂不是会生出天大的误会?那真是浑身长满了嘴都说不清了。
但是现在到了这个紧迫形势,事急从权,只能先以大哥的性命为重,顾不上去考虑太多了,至于以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眠月楼。
青天白日里的温柔乡,自然是要比晚上冷清的多,没了那纸醉金迷的红灯笼,没了那莺声燕语的姑娘们,静悄悄的犹如一处空地,走进这里来时,就跟走到一间寻常的酒楼也没什么两样。
管事的看了玉佩,一句话都没多问,客客气气的就引了姜千娇进去,却不在前厅逗留,而是七弯八绕的经过一道道游廊屋舍,来到最深处的一方小小庭院里来。
这庭院极隐蔽,也极雅致,竹林葱郁,小桥流水,四周环绕着玉兰花儿,灰白的墙上还题着不少诗句,字迹行云流水,舒朗大气,观之令人心喜。
姜千娇取下头上的锥帽,抬着眸子打量着这个与前头雕梁画栋的奢华风格迥然不同的地方来。
若说这儿是哪位隐士高人的居所,她都要信了,可这偏偏,是在青楼这种欢场地,真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太违和了。
蓦地,从她的身后传来一道妩媚婉转的声音,带着一丝阴冷甜腻的笑意。
“小姐喜欢我这儿?”
姜千娇转过身,望向这个突然出现的妖娆女子,眉头微微蹙了下。
“你是?”
女子将手里的彩金漆盘放下,对着姜千娇上下一打量,却是不答她的话,反倒掩着口笑了起来。
“果真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儿呢,难怪能引得男人为你神魂颠倒,争得头破血流,你若是来了我们这行,只怕我这花魁的宝座,也得甘拜下风的让给你坐了。”
姜千娇见她说话轻浮无礼,拿自己同青楼娼妓相比,心中已是生了几分不悦,眉眼中也无笑意,懒得跟她绕弯子,开门见山的就提了姜百言的事。
“哎,别急嘛。”
女子伸着涂满艳色指甲的柔荑,将漆盘上的一盅粉瓷茶盏搁到了姜千娇的面前。
“来者是客,哪有不喝茶的道理?不如请小姐先品评一下我亲手沏的玉龙娇,润润嗓子咱们再慢慢说话吧。”
玉龙娇?
这样香艳旖旎的名字,听着,就不是让人很放心。
“多谢你的好意。”
姜千娇碰也不碰那漂亮的茶盏,淡淡道:“只是我家中有急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