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纪冬在他的身后出现,低头拱手道:“城里刚来的飞鸽传书,消息是关于夫人的,您现在要看吗?”
听到“夫人”两个字,秦萧似乎是微微回了一下神,却是并未回头,也没让纪冬将书信传上,只淡淡的开口道:“你说,一个女人,会因为什么,而不愿意给她的丈夫生孩子?”
“这······”
纪冬实在没料到秦萧会突然说起这个,一时都有些怔住。
他都没成过亲,又哪里知道这夫妻间什么生不生孩子的缘故,故此静默了半响,才犹豫着说道:“或许,是因为怕疼?”
怕疼?
秦萧微微侧过身子,挑眸看了他一眼。
“是吗?”
“呃······”
纪冬被这一眼看的头皮都有些发紧,咳了声道:“属下也是听人说的,这女子生孩子,就犹如在鬼门关里过一遭,会疼的生不如死,为此丢了性命的也大有人在,所以有些新妇年纪小或者身子弱的,娘家人因为溺爱心疼女儿,会偷偷给她们送些避子的药物,等年岁稍大把身体养的康健些了再怀身孕的。”
这话,倒也有理。
她不就是怕疼怕到了骨子里么?连修指甲时不小心划了一道小口子,都能两眼含泪,楚楚可怜的跑过来举着手指头给他瞧,让他快些帮她上最好的药,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整根手指都被切掉了。
而姜家,确实也是把她千娇万宠给养大的,吴氏更是对这个女儿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疼爱到了骨子里,为了女儿的身子着想,让她暂且不那么着急有孕产子,似乎,也说的过去。
秦萧望着远处,目光幽幽深深,波澜暗生。
或许,真的是他误会了,不该一查出那雪芽粉竟有避子的功效后,就热血上涌,怒气填胸,为了怕自己忍不住冲到姜家去质问她,才跳上马一路就疾驰出城,以巡防的借口,跑到了这京郊大营来。
原本,自己还有些责怪她一不高兴就跑,就逃避,却没料到事到临头,自己也是同她一样的德行,一样的没有勇气,去当面问个清楚,解除误会。
这就是,所谓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么?
秦萧自嘲似的无声笑了笑,心头莫名的轻松了一些,向着纪冬转过了身子。
“把信给我。”
“是。”
纪冬顾不得多问,忙将袖中的一个铜质的小圆筒双手递了过去。
“加急送来的,想必是夫人那儿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了。”
秦萧将圆筒里的纸卷抽出来,一目十行的看完,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
姜百言杀人?
荒唐。
怎么可能?
他要是有那个胆量杀人,那母猪也能上树了。
事情一环一环的扣的这么凑巧,想必,又是高家来动的手脚。
秦萧将纸卷收起,迈步朝台阶处走了过去,一边下一边冷声吩咐。
“飞鸽传信回去,先将姜百言从牢里转移出来,再向高家和孙家施压,把案子交到我们的人手中,所有有关此事的细枝末节,全部详查,还有马上吹哨让他们备马,我现在就要回城去。”
纪冬立即在身后应声。
“是。”
两三步下了高台,秦萧飞身跃上小卒牵过来的黑色骏马,提起缰绳低喝了一声,纵马便朝营地大门外疾驰而去。
远远的,却有几个人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朝着秦萧招手呼喊。
“将军留步,出事了!出事了!”
秦萧认出,那是京郊大营里的几个校尉先锋,这般的惊慌失措,想必,是当真出了什么大事,当下眼一凛,将缰绳蓦地往怀中收紧。
胯下的马儿高高扬起前蹄,嘶鸣出声,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何事惊慌?”
他冷冷的扫了这几人一眼。
“这是军营重地,不是街市集会,你们一个个的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是,是······”
那几人被他这凛寒的气场吓的额头冷汗都冒了出来,立时赶紧停下脚步站好,躬身拱手行过了礼,才小心翼翼的出声回禀。
“非是属下们不知规矩,实在是出了大事,急着来禀报将军,这才一时情急忘形,请将军恕罪,属下们······”
“废话少说。”秦萧冷声打断了他,“到底出了何事?”
这几人哪里再敢耽搁,忙说道:“将军,路总兵死了!”
他们口中的周总兵,正是这整个京郊大营的统领,路安华,官阶三品,是不折不扣的朝廷重臣,也是从江北一路追随宁王上京的老部下,忠心耿耿,骁勇善战,很受新君的看重信任。
昨天他来迎接自己的时候,还是精神奕奕,中气十足,怎么今天就突然死了?
那几个报信的见到秦萧冷肃的眼神,脊背都开始发凉,不等他发问,急急忙忙的就赶紧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说了出来。
这路总兵虽然统军布阵是一把好手,可却有个改不掉的老毛病,好色。
他房中娇妾美婢无数,尽享齐人之福,但犹不知足,无论在哪儿看到了合心意的女子,不管是未嫁还是已婚,想尽办法也要弄回自己后院去,就连在跟着宁王打上京城的时候,这一路上也没少祸害良家女子。
宁王虽然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