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冬怔了一下。
主子这是要做什么,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救下这母女两个?
她们杀的可是朝廷大员啊,如此重罪,若是将来一旦事发,岂不是被皇帝怀疑,将军才是指使她们的真凶,要无辜被她们连累了?
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刚才多瞧了那女子几眼,看上了她的姿色,想要留下她做个外室?
这念头刚刚浮出来,纪冬就自己连连摇头。
不不不,绝不可能。
且不说主子从来就不是个贪花好色的人,就拿着女子的相貌来说,虽有动人之处,但比起夫人来,那可就是砂砾与明珠的区别,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哪有人会傻到为捡了芝麻而丢了西瓜的呢?
主子这么做,肯定是有他自己的理由的,我无需置疑。
“是,属下这就安排。”
天蒙蒙亮的时候,姜千娇终于等来了苏谨派人送来的两个消息。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就是姜百言已经成功的从京兆府的牢房中被救了出来,坏消息则是还是稍稍晚了一步,姜百言在狱中被人下了毒,差点就毒发身亡,现在的情况,也不大妙。
大哥中毒了?
姜千娇的心都揪了起来,哪里还坐的住,匆匆就裹了兜帽披风,跟着苏谨的人一起,来到姜百言藏身的地方看望。
一进屋,浓烈的药味便是扑面而来,呛的她不由自主的便捂住了鼻尖,凝神朝床上看了过去,正看到姜百言穿着单衣,头发有些凌乱,脸色蜡黄的半依在靠枕之上,由苏谨亲自端着药碗给他喂药。
“大哥!”
姜千娇几时见过姜百言这般憔悴落魄的时候,眼睛一酸,连声音都有些哽咽了起来。
“你怎么样?”她扑在姜百言的床前,握住了他的手,“哪里难受?要不要紧?我······”
“我没事。”
姜百言虚弱的半睁着眼睛,看着眼里泛着晶莹泪花儿的妹妹,虽然有气无力,却还是费劲儿的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以示安慰。
“多亏了殿下,救我出来的及时,又让大夫给我施了针催吐,熬了解毒的药物给我喝,现在,我已经没有大碍了,你别担心。”
姜千娇抿了抿唇,侧眸看了眼苏谨,轻声道:“多谢。”
似乎是为了不引人注目,苏谨这次出来难得没有穿艳色华美的锦缎衣裳,身上只简简单单的穿着一件白色的袍子,用湖蓝的腰带系了,发髻上插着根羊脂玉簪,衬着那肆意张扬的眉目都温润了几分。
他在一旁用银匙搅动着碗里剩余的一点药汁,眸角微挑,看着姜千娇,勾唇笑了笑道:“不必谢我,是大哥自己福大命大,喝下去的毒药未进肺腑,所以,才救的回来,若换了旁人,只怕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姜千娇听了他的话,睫毛垂了下来,捏着姜百言冰冷的手指,顿了顿道:“大哥,你是怎么中的毒?可有看到下毒之人?”
姜百言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从被关进去的那一刻起,我就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所以一应送进来的饭食和净水,我连碰都不碰,就怕中了别人的阴招,后来实在饿的头晕,我就闭着眼睛靠墙坐着,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嘴唇上似乎是有水滴过,再往后,就是突然的腹中绞痛,想要喊叫嗓子却又哑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我就已经是人事不知晕迷过去,若非殿下的人及时赶到,这会子,我就再也见不到娇娇你了。”
“那大约就是用丝线滴毒的吧。”苏谨说道。
“丝线滴毒?”姜千娇蹙了蹙眉,“那是什么?”
苏谨将碗中最后一点药汁给姜百言喂下,随手将碗搁在床边的柜子上,唇角一牵。
“顾名思义,就是从屋顶垂下一根丝线来,将毒药顺着线滴到睡梦中的人嘴中,让人无知无觉中就丢了性命,防不胜防呢。”
饮食中下不了手,就用这种卑鄙的法子,非要置姜百言与死地不可吗!
“是高家做的吗?”姜千娇隐压着自己的怒气,抬眼望向苏谨,“殿下怎么看?”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苏谨耸了耸肩,神色有些微妙。
“毕竟没亲眼见着,一切只是我们猜测而已,高家是有落井下石的心,不过我想,也许凶手另有其人,毕竟陛下刚赐的婚,高家再不满,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弄死姜百言,来打陛下的脸,顶多是成亲之后,再慢慢的让他病死罢了。”
另有其人?
姜千娇紧盯着苏谨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的瞳仁中挖出些什么真相来。
“你的意思,在牢里偷偷下毒趁火打劫的,可能有高家的一份,但是挑唆孙鹤芳骗我哥哥去茶楼的那个人,却并不是高家的人?”
“聪明。”
苏谨笑了起来,偏着头,神色玩味的挑着唇道:“小娇娇,我的话你一点就透,可见咱们两个真是越来越心有灵犀了。”
姜千娇这个时候,也懒得再去同他计较这些口头上的便宜,又转过脸去看向姜百言。
“大哥,当时在茶楼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孙鹤芳怎么就突然死了?”
“我······”
姜百言回想起当时发生的这桩匪夷所思的事情和孙鹤芳的香消玉殒,只觉得心情分外的沉重,靠着床头,长长就的叹了口气。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当时他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