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镇北王刚欲再训斥些什么,却只见皇帝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他不必阻拦,对着陈霞韵和颜悦色的微笑道:“好啊,那你且说说,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如意郎君?莫非,你是在这殿上瞧中了哪位王孙公子不成?”
听到皇帝此言,那些庶出的皇子们不由自主的把腰杆挺直了些,目光灼灼的盯着陈霞韵,指望着从她嘴里说出的人是自己,那太子之位可就有指望了。
苏谨却无动于衷,仍是维持着那副满不在乎的慵懒姿势,手中的扇子开了又合,眼梢扫过他的那些各怀心思的兄弟们,从鼻腔里嗤笑出声。
一群蠢货,做那指望?
看这女人的架势,只怕你们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喽······
果不其然,陈霞韵没朝那些殷殷相望的皇子们瞧上一眼,反倒是把头扭到了侧面,眯着眼看向一脸淡漠的秦萧,慢慢的说道:“陛下慧眼如炬,一下子就看穿了小女的心思,小女的确是在这殿上瞧中了一个人,立誓非他不嫁。”
“哦?”
皇帝来了些好奇心,道:“是谁啊?”
陈霞韵脸上的笑意更深,提高了些声音,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传到了殿中每一个人的耳中。
“就是齐王殿下······旁边的这位秦将军了。”
什么?
众人皆是一怔,错愕不已的将视线投到了秦萧的身上。
这镇北王之女,竟是瞧中了他?
可是,他不是皇子啊。
更多的人是暗暗心惊。
秦萧虽已经位极人臣,可唯一的缺憾就是他是孤儿,没有家族支撑,娶的妻子又是姜家的,门庭已经败落,帮衬不了他。
所以纵使是他如今权势滔天,也终究是独木难支,成不了大气候,一旦皇帝开始猜忌他或者是换了其他哪位皇子登基,他绝对都落不到什么好下场去。
但如果是得了镇北王的这个岳丈,那他可谓是如虎添翼了,不但皇帝不能轻易动他,只怕这江山迟早都是他的呢!
“是吗?”
皇帝看起来虽有些惊讶,却没什么不悦的神色,语气亦是温和的很。
“不过 你难道不知秦将军他早已娶妻么?如何又能来做你的如意郎君呢?”
他顿了顿,眼睛转向镇北王,意味深长的说道:“这莫非,是爱卿的意思?”
“不,不,绝无此事。”
镇北王明显也是出乎意料之外,忙呵斥陈霞韵道:“快退下!别在这儿丢人现眼,再胡言乱语,回去之后我可是要给你动家法的!”
“我不!”
陈霞韵执意站在那儿,丝毫不退。
“我说的话,句句属实,没有一句是胡言乱语,我是真心想让秦将军来做我的夫婿的,他已经娶妻了不要紧,我们边塞儿女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名分大小,中原不是有个娥皇女英的传说吗?我愿效仿她们,同秦夫人一起,共侍一夫,说不定将来也能传为一桩美谈呢!”
这番大胆又离经叛道的话语,一时震的殿上诸人目瞪口呆,都说不上话来。
后殿的女眷们愕然之余,更是对陈霞韵鄙夷唾弃不已。
她们中虽也有妒忌看不惯姜千娇的,可对像陈霞韵这种厚颜无耻来抢人夫婿的女子更为痛恨,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当着人家正妻的面就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共侍一夫?
呸!你也配!
除却愤恨,她们对姜千娇也立时感同身受的怜悯了起来。
好好的京城第一美人,前朝皇后的亲侄女,从前何等的风光尊贵,可这一旦家里失势了,就要沦落到来受这种人的羞辱,可叹世事无常,风水轮流转呢,若换了是她们,只怕是得活活气死了。
被人无比同情着的姜千娇,却是没什么表示,脸上表情既不愤怒也不哀怨,只伸着只莹白如玉的手在挑着面前一盘翡翠碟子里的葡萄吃。
这时节的葡萄,正是鲜甜多汁,吃着让人口舌生津,齿颊留香,真真是个好东西。
放着这样的好东西不吃,却去吃那八竿子也打不着的飞醋,她又不傻,才不会这样自寻烦恼呢。
女眷们见她神色无异,纳闷之余又有些失望,断定她是不想让人看笑话,所以在逞强,打肿脸充胖子而已。
唉,何必呢,都是女人,我们能明白的······
姜千娇含了一颗葡萄在口中,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软软绵绵的开口。
“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是想吃葡萄吗?”
谁想吃葡萄了啊!
众人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有人终是忍不住问道:“秦夫人,你就不担心不着急吗?”
“担心什么?着急什么?”
姜千娇拿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汁水,抿唇笑了笑。
“是你是终是你的,别人抢也抢不走,能抢走的,也不值得再去多费上一丝心思,反正都是命中注定,又何必庸人自扰呢?不如自在吃些好的,让自己舒坦高兴,才是正解呢。”
这······
女眷们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心绪都有些起伏激荡。
是啊,能被抢走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又哪里值得为此伤神呢?
不少人开始悄悄的把目光重新又转向前殿。
也不知这位看起来冷心冷情的秦将军,会不会为了家中爱妻而拒绝掉这块天上砸下来的馅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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