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榜题名,披红挂彩,如此风光盛景,想必是天下每个读书人最梦寐以求的事情了吧。
但对于街上这些瞧热闹的人来说,他们只关心状元长的神不神气,榜眼生的儒不儒雅,探花俊的够不够fēng_liú,往往外貌越出众,得到的欢呼和花朵就越多,因此常有年纪大了的老状元受冷落,而年轻秀美的探花郎则被姑娘们丢过来的鲜花和围,一路风光无限。
以貌取人,自古如此啊。
“快看,快看,状元郎生的好俊啊!”
“是啊!比探花和榜眼可俊的多呀,学问又是最好的,可真是了不得!”
“还这般年轻,也不知成亲了没有?”
“怎么?动心了?要不你去问问?”
“哎呀,人家说说而已了,讨厌······”
听着耳边传来的姑娘们含羞带怯的笑语声,姜千娇也起了些好奇心,抬眸朝楼下望了过去,打算瞧瞧这众人嘴里俊俏无双的状元郎生的到底什么模样。
只是这一瞧,倒是微微有些怔住了。
这个人,怎么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高头大马上,那似曾相识的状元郎穿着一身大红的袍子,胸前带着绸缎扎的大花,面如冠玉,眉目雅致,当真称的上是一位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的翩翩佳公子。
姑娘们见了这般出色的少年郎,哪有不爱的,顿时鲜花,香囊,丝帕之类的东西如同雨点一样纷纷都朝他身上扔了过去,几乎要把他给淹没了。
姜苑还小,倒是不懂什么俊不俊的,她只知道好玩,当下便抓起篮子里的花儿,不管不顾的朝下丢。
她人生的小小的,力气却是不小,手里拿着柳条捆着的一把粉色山茶花儿,奋力一丢,不偏不倚的正好打在了从楼底下经过的状元郎头上。
“啊,大姐姐你看,丢中了,我丢中状元了!”她开心的拍手喊起来。
状元郎被这束儿花儿打的额头都有些发红,又听到这样稚嫩欢快的笑声,不知是出于好奇还是什么,抬头朝这里望了过来,正巧与抱着姜苑的姜千娇视线撞到了一起。
眼前的女子,柳眉杏眼,粉面朱唇,生的十分美貌娇媚,姿色之盛,几乎倾倒了这整座城的繁花似锦,活脱脱一个下凡入世的仙子一般。
“你······”
状元郎在看到姜千娇的第一眼时便愣住,反应过来后,顿时睁大了双眼,惊喜的叫了出来。
“是你!”
姜千娇也在此时,终于想起了他是谁。
那个曾冒充过柳云霄的穷书生。
果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这短短的一段时日过去,当初灰头土脸,穷困潦倒的一个人,如今倒摇身一变,成了前途大好,脱胎换骨的新科状元了。
林若斐见自己心心念念,苦寻不获的佳人就在眼前,一时之间真是喜出望外,想要停下攀谈几句,却见姜千娇已经是抱着怀中的女童转过了头去,离开了窗前。
美人再一次的从他眼前消失,顿时让他着了急,缰绳一扔就想翻身下马去追,却被旁边的随从们一把拦住。
“使不得啊状元公!”他们慌忙劝道:“游街可是大事,待会儿还要进宫去谢恩,可不能在这儿白白耽误功夫,惹的陛下不悦啊!”
林若斐虽然心情焦急激动,但也不是不懂道理的人,知道眼下自己不能脱身,只得勉强打消了方才的念头,但是又叮嘱随从们一定要去打听到刚才楼上的女子是哪家的小姐,姓甚名谁,是否许了人家订过亲,都要问个清清楚楚,不得有误。
随从们哪里敢得罪这位朝廷新贵,连忙躬身答应。
“是。”
姜千娇虽认出了这位风光无限的状元郎,却没有放在心上,更没有上前攀谈叙旧的打算,方才瞧那人神情有异,眼神热切,也不知在乱想些什么,她还是离的远些比较好,免得又沾惹上了不必要的麻烦。
三甲虽然走远了,但街上的热闹一直未散。
到了傍晚时分,处处都是彩灯高悬,红烛熠熠,看上去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大大小小的摊子挨挨挤挤的摆在路边,卖吃食的,卖首饰的,耍杂技耍猴的,唱小曲讲评书的·····吃的玩的,几乎什么都有。
姜苑犹如是飞出了笼子的小鸟一般,这儿看看,那儿瞧瞧,一手拿着姜千娇买给她的糖酥核桃饼,一手拎着盏精致的走马灯,叽叽喳喳的欢笑闹腾。
“哇,这是什么?好可爱啊!”
“这冰碗里浇红红的是山楂还是樱桃?甜吗?大姐姐,我能吃一个吗?”
姜千娇带着面纱,跟在她身边,微笑着看她粉嘟嘟的小脸,忽然觉得这样也很不错,心也慢慢的静了下来,把那些萦绕在心头的烦恼都忘却掉,只用体会当下的温馨喜乐就好。
“大姐姐你瞧,那儿在演皮影戏呢!”
姜苑指着前面一处热闹的地方,兴奋的喊了起来。
“我们也去瞧瞧吧。”
出来玩,自然要尽兴,姜千娇哪有不答应的,随着她便一同过去了。
围着的人多,姜苑人小太矮,瞧不见里头,急的直跳,姜千娇便让春杏散了些银钱,让前头的人让出些位子来,牵着姜苑到了最前排看戏。
今儿这日子,热闹喜庆,而这皮影戏的摊子上,演的却是一出不怎么喜庆的“秋胡戏妻”。
这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