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水渐凉蝉唱稀,长空雁阵岭南飞。
在去往上京的官道上,两辆马车疾驰而过,周围护卫着十几骑,风驰电掣。
一根玉白的手指挑起帘布,朝外看了一眼。
“还有多久能到上京?”
云依斐抬手搭在那小手上,声音温润。
“婉婉,你莫要着急,最快也就明日傍晚,便可进神武门。”
上官燕婉自从收到上京来的加急密信,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心里焦急。
这一路,她都在仔细回想上一世的事情,立秋时节,皇后并未中毒啊。
难道是因为她重生了,改变了一些事情,导致其他事情也跟着改变了?想来也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依斐哥哥,到底是谁想要我母后的命?我母后一向与人为善,虽然有些小孩子脾气,但心却也单纯。
实在想不出,到底是谁想要趁我们不在加害母后,目的又是什么呢?”
云依斐见她满面愁容,将她揽在怀中,拍了拍她的后背。
“不管是谁,但凡做了,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绝不会让那人逍遥法外的。
既然太子殿下在信中提及,皇后如今只是昏迷,却并未有生命危险,你不用如此焦心了。
太子殿下知道这事后,肯定会严加守护的,想要再次动手,估计是不可能的。”
上官燕婉靠在他怀里,眼神略带忧伤。
“只是苦了六皇兄,本来婚期就已经推迟了,现在母后这样,怕是又要继续推迟下去了。”
云依斐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哄小孩子入睡。
“注定在一起的人,等一等,未必是坏事,再者景王殿下肯定不会在意的。
前面就是德庆县了,咱们修整一晚,明早再走吧,这一路你都未好好休息。
这样下去,即便赶回去了,身体也会撑不住的,反而不好。”
上官燕婉本想拒绝,但是想着回到上京,还要斗牛鬼蛇神,一场硬仗等她呢,只能点点头。
“也好。”
说完之后,眼皮轻阖,昏昏欲睡,没过多久便在云依斐怀中睡着了。
马车疾驰而去,天色将黑之时,到了德庆镇。
竹安立在马车外,小声道:“国师大人,因临近秋闱,镇上的客栈都住满了,怎么办啊?”
云依斐用薄毯,将上官燕婉裹在其中,眸光轻闪,眉头紧皱。
还未开口,外面又响起马蹄声,上官泽辰的贴身护卫明泰过来了。
“竹安总管,殿下让我来告诉你,已经找到晚上住宿的地儿了,让你们跟着我们走。”
竹安闻言,转忧为喜,笑着朝他点头,又看向布帘。
“国师大人,您听到了吧?”
“嗯,就听殿下安排吧。”
一行人很快穿过长街,行至德庆县北部的一个大宅子外面,远远的便看到那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云依斐抱着上官燕婉走下马车,抬头,两个大红灯笼随风轻摆,中间一红木匾额,上面赫然写着“百里镖局”。
竟是个镖局?怎么来这儿了?
上官泽辰也下了马车,走到他身旁,似乎看懂了他的表情,轻声解释了一句。
“我让明泰和明楼去打听县上可有能落脚的地儿,除了客栈,就这百里镖局最大,住处最多。
听说百里庄主与人为善,有些前来赶考的书生无处可宿,他有时也会接济一下。
我便让人来问了问,百里庄主欣然同意,这才过来的。”
云依斐定定看他,“殿下是不是动用了什么关系?”
上官泽辰心里的小九九被云依斐看穿,轻咳一声,当先走了进去。
“不过是随便借用了一下德庆县县太爷的名义,有何大惊小怪的,总不能露宿树林。”
就说天下没有这般好事,就算是所谓的善人,也不能无缘无故收留那么多来历不明的人。
云依斐眸光轻闪,抬脚跟了进去。
上官燕婉接到密信后,便急匆匆告诉了云依斐和上官泽辰,三人商议了一下,提前离开,当晚便快马疾驰回上京。
留下钟良钰和孙启晏带着大军按原定日期返回上京,只说是回去准备上官泽辰的亲事,并未将皇后中毒的事情告知。
如今提前回来的,也就他们三人,并十几个贴身护卫和魑离三个,算起来也有二十多人。
百里镖局确实很大,位于德庆县富安桥北侧的北市街上,坐东朝西,七进五门楼,大小房屋共有一百多间,占地足有两千多平方米。
云依斐环顾一周,“这百里镖局看着不像是普通的镖局,倒像是极富大户。”
上官泽辰走在他身侧,解释了几句。
“原本是想在县太爷处落脚的,奈何德庆县的县太爷是个清廉的小官,自己家里的人都快住不下了。
没办法,他便亲自写了一封信,交给百里庄主,所以才会来这里借宿一晚。
听说以前这儿还不叫百里镖局,是德庆县首富洛天虎的震远镖局,百里庄主是洛天虎的上门女婿。”
云依斐闻言,眸子眯起,“德庆县首富?改换门庭?有意思。”
上官泽辰也是一脸疑惑,“县太爷并未多说,且我们赶着回去,也没空多问,左右不过是住一晚。”
云依斐看着院内四处悬挂的红色灯笼,“看着张灯结彩的样子,好像正在办喜事?”
上官泽辰环顾一周,跟着点头,“好像是吧,听说百里庄主有四个女儿,估计是嫁女儿吧。”
两人正低声说着话,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