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尚书府。
钟灵岫坐在花厅里,旁边是陆夫人,一副如坐针毡的模样,面满是焦急。
“娘,大师马到了,您不要着急。”
陆夫人看她一眼,叹息一声。
这好好的一个人,眼看着要不行了,怎能不着急?
虽说陈琇蓁不是大房的,但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也像是心肝肉一样疼宠着。
金夫人站在门口,左右张望着,更是急得如热锅的蚂蚁,不停地重复着。
“元慧大师怎么还没来?”
钟灵岫看着两个焦急万分的人,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去木兰围场的时候,陈琇蓁还好好的,谁知回府那天起,便高热不断,一直说胡话。
刚开始只以为是赶路受了凉,找了大夫,也说没什么大碍,吃几副退烧药好了。
可如今都快十天了,身体越来越差,连汤水都喝不进去了,更别说喝药了。
显然,这不是普通的发烧。
也不知是谁在金夫人跟前提了两句,说可能是邪了,邪灵入体,必须找得道高僧念经驱邪。
陈尚书自不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奈何小儿子急得如热锅的蚂蚁,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才找人去请了京清泉寺的元慧大师来,看看他是什么说法。
钟灵岫曾经听人说过官燕婉似乎对邪灵有研究,心里想着,可能是跟国师在一起学的,便偷偷让人去给她送了信,让她赶紧来一趟,否则也放心不下。
如此这般双管齐下,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正自焦急着,外面跑进一个丫鬟,“大师来了。”
短短四个字,却像是救人的灵药一般,几人一听,全来了精神,站起来走向门边。
金夫人激动地握住元慧大师的手,“大师,您要救救我女儿啊。
都是我不好,身体娇弱,生下蓁姐儿的时候,她便一直体弱,如今又这样,肯定是从胎里带的病根。”
金夫人越说越伤感,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把元慧大师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钟灵岫听了,心里跟着难过,要说以前她还不能理解金夫人的心情,现如今她生了孩子,十分感同身受。
但凡自己的孩子有些头疼脑热,整颗心都不得安宁,若是有什么大的病症,都要怀疑是不是做娘亲的问题。
她走过去,拉住金夫人的手,“婶婶,你且让大师先看看蓁姐儿,稍后再说其他的。”
金夫人闻言,当即松开手,“都是我太着急了,元慧大师,是我失礼了。”
元慧双手合十,只点了点头,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和尚,跟着他一起走了进去。
他走到床前,低头看了看床的陈琇蓁,眉头皱起,双手不停地捻着串珠。
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阿弥陀佛。”
金夫人吓得腿一软,总觉得他这表情似乎在说,这女娃儿没救了。
钟灵岫也看出了端倪,当即把金夫人的手交给陆夫人,前一步,小心开口。
“大师,蓁姐儿她没事吧?她这是……”
元慧看向几人,面色微变,一脸无奈。
“这个女娃儿命有此一劫,若是渡不过,怕是撑不过十六岁生辰。”
简单的一句话,却好似惊雷一般炸响在几人耳边。
活不过十六岁?那岂不是没多少时日了?
金夫人什么话也未说,不堪打击,直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陆夫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急忙抱住她,身体也颤颤巍巍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蓁姐儿,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钟灵岫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赶紧让丫鬟和嬷嬷把两人架了出去。
这才转头看向元慧,暗自镇定。
“大师刚刚说,若是渡不过,则撑不到一十六岁,那是不是说明,还是有可能渡过此劫的呢?”
元慧看她一眼,清灵的眼里闪过赞赏。
“女娃倒是个伶俐人,但想要渡过此劫谈何容易,除非有贵人相助。”
钟灵岫眉头一皱,抓住了话里的重点。
“贵人?大师可否告知,蓁姐儿的贵人是谁?”
只是一个贵人,去哪里找,世那么多人,岂不是大海捞针?
若不指出那个贵人,这话说了跟没说又有什么区别?
元慧却摇摇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且看她的造化了。”
钟灵岫还欲再问,却见他双手合十,摇摇头,转身走了,明显不愿再多说。
她别无他法,只能把人恭敬地送了出去。
刚到大门口,正好遇到走下马车的官燕婉。
官燕婉乍然看到元慧大师,还楞了一瞬,恍惚想起了次在清泉寺的事情。
她走前,双手作揖,行了一礼,“元慧大师。”
元慧也是一怔,眼里却亮光一闪,当即双手合十,“原来是施主。”
钟灵岫见两人这般,猜出两人定然见过,心里还纳闷,却并未开口问。
只是元慧眼里那一闪而逝的亮光,却被她看到了,心里一动,虢平公主会不会是那个贵人?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元慧已经带着两个小和尚走远了。
她走过去,挽住官燕婉的手臂,一起往里走。
“虢平,你以前见过元慧大师?”
官燕婉目送着元慧离开,这才转头。
“嗯,之前因为一些事情,去过清泉寺一趟,今日找元慧大师来,是为了蓁姐儿吗?”
看到元慧的时候,她第一时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