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姬风冥哪里肯再问一遍,随即半闭了眸子,好似在压抑着怒气。
就当聂仙没听到吧。
他在心里如此对自己说。
“聂见远要你做什么?”
聂仙抬眸,坐在凳子上的她比姬风冥矮了不少,望着他的时候,只觉得阳光有些刺眼,“定然是要你的兵符啊!”
语气中颇有几分嘲讽的味道,“殿下这都猜不到吗?”
“没有别的了?”
姬风冥可不相信聂见远不会有什么大动作,如今这东启看似和谐,内部早已支离破碎,各有自己的一支小势力。
“有,问你几时能死。”
语气中显然还带着几分怨毒的味道,分明是对方才的“寂寞难耐”带着情绪。
聂仙收回眸子,感受着清风拂过,只觉得周围都凉了几分。
“你是不是也迫不及待的等着本殿死?”
语气中浓浓的威胁成分,终究是让聂仙瑟缩了一下脖颈,“仙儿哪儿敢盼着您死,仙儿还盼着四郎护一生呢……”
“这话还算能听。”姬风冥冷嗤一声,终究是挪了一下她身边的木凳,坐了下去,“不过,今日在大殿上,聂见远得到了姬风亦的兵权。”
聂仙心下一紧,“不是我!”
明明是盛夏的天,聂仙却觉得浑身冰冷,得到兵权,意味着是姬风亦自愿交给他的,如今姬风亦如此听她的话,自然第一个嫌疑人就是她。
“他口口声声喊你娘亲,对你言听计从,你说,本殿该怎么相信你?”
姬风冥望着地上的树影摇曳,眸子里冰冷彻骨。
“不对,今日三殿下一直在太医院,怎么可能出现在大殿上?”
“可今日聂见远也没有来上朝。”
聂仙一楞,眼底有几分疑惑,“那你们怎么知道他接手了兵权。”
“薛将军今日禀明,早在前日,他麾下的兵力已经隶属聂见远了,是姬风亦亲手交给见远的,他在场。”
姬风冥说的不咸不淡,可聂仙却偏偏是生出几分冷意来,“那对父女果然是一丘之貉……”
“哄骗?”姬风冥听她那若有若无的感叹,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嘲讽,“你当日若不是将他带去聂府,哪里生出这许多的事端?”
闻言,聂仙只觉得有几分委屈,“可那日我若不回聂府,皇宫这边根本就瞒不住,你这分明是欲加之罪!”
“本殿不管是不是你做的,这事既然已成了定局,本殿也不想再追究,聂见远也美其名曰,替心智不全的三皇兄暂管,那么,若是三皇兄有痊愈的机会,便有挽回的余地。”
聂仙心下一凉,“你这话什么意思?”
“本殿需要用你的血,将他养好。”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聂仙的心寒到了骨子里,她甚至听到了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方才那悠然的模样不复存在,“若是无用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中的是七绝,而七绝的解药,便是你的血,不是吗?”
姬风冥起身,漆黑的身影散发着冰凉的气息,却不再看她,也不知是不敢,还是不屑。
随着一阵清风拂过,他不知道心中那股郁结之气从何而来,只觉得有些不适,便快步离开了。
夏日的骄阳随着他远去的身影,显得愈发的朦胧了。
“曾几何时……”
聂仙终究是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只觉得心口一疼,那四个字却随着那阵清风飘散了。
掏出怀中那染了血的**子,只觉得有些可笑至极。
“娘娘,殿下这是怎么了?”白灵端着刚刚切好的果子走来,却只见姬风冥沉了一张脸往书房去了,又见聂仙一脸凄然,只觉得这两人之间疏远了许多。
“白灵,你说,他想救的人,我该不该救?”
声音里有几分悲凉,几分卑微,树上投下的阴影,也随着她的声音晃了晃。
“谁啊?”
“三殿下。”
白灵楞了一瞬,而后才将那果盘子递到聂仙跟前,“三殿下于四殿下有恩,自是要多照顾一些,娘娘既是有救他办法,为何不替四殿下将这恩情还了便是?”
“还了?说的轻巧。”聂仙拈了一块果子,塞入嘴中,那酸涩的感觉好似蔓延到了心头,“这药就交给你了。”
说罢,那**药便到了那果盘中。
白灵眸子闪了闪,将盘子放置在一旁,打开嗅了嗅,眉头皱起,“白灵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
“问吧,在我这里没什么不能问的。”但是愿不愿意说就是她的事了。
“白灵一直觉得这药中有一丝丝的血腥味……”
“白颜的药一直都稀奇古怪的。”
“可明明已经开了药方了,为何这药独独要悄悄放?”
盯着白灵疑惑的模样,聂仙只觉得青灵比她聪明多了,“你觉得你们殿下那么多疑,不会去查那药渣子吗?”
“……也是,可为何不能让殿下知晓他并没有好?”
聂仙眸子闪了闪,无奈地看她一眼,便不再答话,兀自闭上了眸子假寐。
白灵狐疑地瞧了她一瞬,终究是没有再问。
书房里的姬风冥盯着满桌的奏章,只觉得满眼都是聂仙那凄然的眸子,索性将手中的奏章一丢,往门外走去。
“殿下,您的药……”
卓云才进门,便被姬风冥这模样吓了一跳,端着药碗有些不知所措,这可是白灵交代一定要让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