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大师打算用这些舍利子请下那尊菩萨临凡?”/p
所说禅颠的话让气氛将至到了冰点,那么叶小碟的话则是直接让周围的气氛给凝固住了。/p
除了李无忧还趴在叶小碟的肩头呼呼大睡,在场的其他人都因为叶小碟的一句话尴尬到了极致。/p
本想干咳几声,好给自己换气喘息的机会,但不曾想才一咳嗽,禅颠便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声。/p
“我说叶小碟,本以为老衲说话就足够不客气的了,但没想到你小子更够劲儿!”/p
一口气憋了半天,好不容易喘匀了,但禅颠的脸还是涨红的要命。/p
“本以为我很这师兄的虚伪可以让你喝上一壶,没想到你小子长进了不少,更为犀利!果然英雄出少年!”/p
禅颠挑起拇指朝向叶小碟,丝毫不顾及身边主持禅心的感受。/p
叶小碟微微感到奇怪,在他的印象里,禅心绝不会任由禅颠如此肆无忌惮的说话,但今天,禅心依旧慈眉善目,任禅颠怎么说,都没有要阻止的迹象。/p
“好了好了,你们聊,看你叶小碟抱着孩子来,老衲相信你不是存心来打架的。”/p
朝叶小碟摆摆手,又向禅心见了佛礼,禅颠这才转身离去。/p
“叶施主,一别经年,想不到已是站在人生之巅。还望恕老衲当初眼拙,请殿内一叙。”/p
禅心对叶小碟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p
“得知清规留下舍利子,曾想厚颜去找唐王讨要,也曾想过用清规的舍利子请下菩萨来普度众生,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了。”/p
走进殿内,叶小碟只觉得天音寺比从前少了许多人,而现在更是证实了他的想法。跟随禅心进入殿内,竟是连一个侍候庄严宝相的雍容华贵可是大相径庭。/p
“从前天音寺三个字代表的太多,现在的天音寺中有的只是修行,所以也就少了很多人。”/p
禅心没有回头,但从脚步声中,他已经听出了叶小碟的想法,并给出解释。/p
“但是叶小碟坏了天音寺的规矩和名声。”/p
歉意的一笑,但叶小碟可不认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情有什么错。/p
将装有清规舍利子的木盒摆在禅心的面前,叶小碟静静的等着。/p
“叶施主多虑了,曾经的天音寺世俗浮华,如今才是距离大道更进一步,这全是拜叶施主当头棒喝所致,老衲是真心的感谢叶施主。”/p
禅心双掌合十轻声说道。/p
“老衲思来想去,这舍利子还是放在塔林最为合适,也好告慰缘善大师和戒律。若叶施主不放心,大可亲自处置,老衲保证天音寺上下绝无一人过问。”/p
“大师改变了许多。”/p
“叶施主愚了,老衲终究不过肉眼凡胎,人都是灰改变的。”/p
禅心为叶小碟斟了一杯清茶,而又给自己也满上半杯。/p
“老衲曾经只想佛光普照度厄众生,这是执着;叶施主也有自己的执着。如今老衲开悟放下心中的执着,自然得轻松自在,所以老衲也希望叶施主可以早日得自在。”/p
“大师有话不妨直说。”/p
叶小碟接过清茶,却没有送到唇边。/p
“叶施主直来直往,但是去老衲师弟所说,果然真人。”/p
禅心微微一笑,然后眼神开始认真了起来。/p
“老衲有一问,还望叶施主定要为老衲解惑才是。”/p
“大事请讲。”/p
“叶施主贵为天下第一人,夫子登天,叶施主力战宇文乾更是坐实了名头。又兵不血刃,以国中佛国换的神国疆土,此举亦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老衲当年所求,人间讲法,已是被叶施主和梵佛主给完成了。老衲甚是欣慰。”/p
禅心的语并不快,叶小碟静静的听着,萝卜有了,大棒何时来?/p
禅心也没有让叶小碟失望,很快的,质问便来了。/p
“只是不知叶施主可曾想过,文化以及习性的冲突,会有多少人因此丧命?又会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只因为施主欲统一天下这一念之间。”/p
禅心琳琳盯着叶小碟,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丝一毫的眉宇之间的变化。/p
禅心看着叶小碟,叶小碟也回望着禅心,两个人唯一的不同处,便是叶小碟的身上挂着一个李无忧。/p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叶小碟端起已经半凉的清茶,一饮而尽。/p
“大师不必诓叶小碟,这天下从始至终变没有真正的统一过。”/p
叶小碟说话的声音很轻,仿佛是害怕吵到肩头的李无忧一样。/p
“天上天下究竟多大,大师和叶小碟都看不到尽头,不过叶小碟只要目力所及的锦绣天下太平繁华。想到到达这八个字不容易,少不了刀山火海,尸横遍野。但这样的事情总是要有认来做才行,我们来做,总好过后世子孙来做。山不就我,我便平山;天不就我,我便开天。有人跟晚辈说过,变革、融,任何字摆在人与人之间,都意味着牺牲,或是平头百姓,或是达官贵族,亦或者是你我,皆无不可。”/p
叶小碟坐在佛像前说话,理所当然。/p
禅心盯着叶小碟看了大半天,再次笑,向叶小碟行礼。/p
“施主大执着,更有大毅力和大智慧,只愿苍生少些杀戮,从今以后,天音寺再无主持,也无堂主院主,只有修行与诵经,愿世人皆能离苦得乐,皆可轮回。”/p
禅心话音落下,大雄宝殿佛像轰然粉碎,一缕金光从天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