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宴用眼神示意自己渴了,泊漪自知理亏,起身为月宴斟了一杯金露琼酿,才坐下来继续:
“你不是好奇孤的身份吗?孤这就告诉你。我乃仙界幽荧殿泫音神君座下司掌梦境的小蛇仙,此次奉神君之命下来查找混沌玄冥珠珠心的下落,已经有些眉目了,这玄冥珠很可能就在玉京王宫,所以一时半会还不能离开,请娘子见谅。”说着从自己身上撕下来一片鳞,眉头稍稍皱了一下:“这是小蛇的心口蛇鳞,小蛇保证除了娘子不多看任何人一眼,若有违背,娘子可用灵力捻一簇真火把心口鳞烧了去,让小蛇日日灼心,娘子觉得可好?”
“甚好,如此说来,你是个下凡办事的小仙官,嗯,早听闻天上会有仙女和仙官下凡来和凡人成亲,没想到也被我碰上了一个。”月宴拿着泊漪的心口蛇鳞心情大好,当然月宴以为的蛇鳞,其实是泊漪变了一变的心口龙鳞。
“难怪你会和青荼小蛇仙做朋友,没想到你也是个小蛇仙”
“他算个甚的仙”泊漪一个白眼隔空翻给了青荼,“话说回来,冷家几次三番构陷于你,大约第一次是为了隐瞒欺骗王族的事实而保全家族,后两次,尤其是今天,恐怕都是个人所为了,你想想,你以冷家嫡女的身份当了王后,对冷家只有利没有弊,为何还要举家构陷你呢?”
月宴仔细一想,确实有道理,之前是被冷执养父母寒了心,以为冷家当真容不下她,而如今冷浅媚已经嫁给了轩辕枫,若自己真能当上王后,不说冷执和冷窦氏能延寿至百余年,重要的是冷执唯一的嫡子冷颐庭也可与王族同寿,冷家福禄绵长。那么唯一见不得自己好的人恐怕只有一个——冷浅媚了。
九王府
大半夜玉卿殿值守的丫鬟轻轻扣了扣门,说有人拿着冷家的鸡毛令求见,冷浅媚并没有睡,也没有点灯,只是借着月色呆呆地看着手里的信笺,看了两天信笺已经被摩挲地有些皱了,听到门外丫鬟说话,让屋内大丫头玉欢点了灯,带着疲惫的口音道:
“带进来吧”
“是”小丫鬟得到命令忙不迭跑到门口去请人。
屋内添了灯,备了茶,冷浅媚妆容精致面色冰冷依然盯着自己手里的信,听到门外的人来了才小心地收在袖口里。
“我就知道你会来,没想到这么着急”
“堂姐!”
小丫鬟带进来的人穿着黑色斗篷,一路上看不清面貌,听到一声堂姐赶紧识趣地关上门退下了,
冷浅媚料到是冷浅婷,并没有多意外,冷浅婷摘下斗篷迫不及待地问道:“堂姐!你不是说周内侍是我们的人,只要交代一声就不会登记冷月宴的名字吗?为何她还能进点鸯楼参选?”
“周内侍的确没有登记,可冷月宴自己会妖法加进去”
“啊?”
“说了你也不懂,今日之事我已经知道了,贵妃且回去吧,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以免坏了大事”
“堂姐!”
“我乏了,玉欢送客”冷浅媚头也没抬一下,直接让玉欢送走了冷浅婷,
“诶、不是!堂姐!”
“贵妃你还是回去吧,王上眼下封了您贵妃,想必还是看在冷家功勋的份上有意抬举的,您贸然出宫已经是犯了死罪,您手里有冷家鸡毛令,宫里的眼线还不是任您差遣,以后万不能冒险了”玉欢把冷浅婷推至门外,关上门好心提醒道,没想到冷浅婷一个巴掌扇了上去:“你是个什么东西,还轮不到你教训我”
冷浅婷看冷浅媚实在无开门之意,觉得自己也不能耗时间了愤恨地看了一眼玉卿殿朱红色的门框,疾步离开了。
玉欢见冷浅婷走远了才委屈巴巴进了屋,
“她这种性子,自有人会收拾她,你不必在意这一巴掌”
“奴婢怎敢跟贵妃计较”
玉欢只觉得冷浅媚变了,之前那么锱铢必较,别说有人欺负她的大丫鬟就算事擦到了她的衣角没有道歉,她都要明里暗里计较上半天。难道是因为这两天九王爷不来玉卿殿的缘故?话说这九王爷这两天去哪了?国丧都没有出现,实在蹊跷。玉欢默默地想。
冷浅媚依然没有多说一个字,示意让玉欢灭了灯,从袖口里轻轻抽出刚刚藏进去的信,小心地展开铺在桌子上又开始摩挲上面的字迹起来。
上面的字用混了金箔的墨汁写的,一撇一捺都是轩辕枫隐忍又刚劲的笔迹,这两日冷浅媚反复地看,一个字一个字地抚摸,似乎想让自己相信轩辕枫已经灰飞烟灭的事实,可越是努力让自己记下这一子一句越是什么都记不住,身心仿佛是空的,灵魂也痛地难以诀离。冷浅媚不愿意睡着,一睡着就是梦见轩辕枫虚弱地躺在石窟的地上身体开始变成飞灰一般的碎片一点点被风扬起最后消失贻尽的场景,虽然睁开眼时自己躺在玉卿殿的香暖帐里,乱坟岗的密道也不见了,可冷浅媚知道,轩辕枫的的确确已经死了,
因为这封信,再也找不到解答它的人。
“媚儿吾妻:
枫欲面诉却惶恐惊汝,遂书信告知。
世人皆知慈皇妃于明圣一百五十年年三十因疾薨逝,却不知慈皇妃乃吾父王命无为道人秘密灭灵处死,因同年春天慈皇妃被嘉贵人告发系天狐一族妖女,父王不忍便在遥泽山搭建行宫,曰慈皇妃重病行宫便于修养,实乃浸慈皇妃于镇妖泉。
枫乃慈皇妃之子,因觉事出蹊跷遂请神医易容扮作随从悄悄跟了去,待众人散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