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船上摇显晃了四五日后,在这一日傍晚,太阳快落山时,船终于抵达了天津码头。
“大姐,岸上好多人呀,真热闹!”因为个子矮,青榆搬了张小凳子垫着,趴在窗口朝着岸上,眼里全是好奇,东看西看一番后,笑嘻嘻地回头看了一眼忙碌的两人。
“你仔细点,不要把头伸出去呀,小心别掉水里去了。”青萝正跟青蓉一起收拾东西,头也不回地说道。
这一路上,青萝可是在船上憋坏了,如今看到陆地自然是想早一点下船了,趁着冬平他们套马车的功夫,先收拾起行礼来了。
看到桌上的那只药瓶,青萝不由想起了隔壁的邻居。她被限制在房里不得随意外出,开始时还好,后来却渐渐起了疑心,虽然冬生他们百般隐瞒,但她还是知道了实情,隔壁竟然住着毛素娟主仆。
再次见到毛素娟时,青萝被吓了一大跳,这人已经没有初次见面时的稚气,虽然人还病着,但眼里却多了些说不清的情绪,直勾勾地盯着人时,让人禁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而且见到青萝等人时也好似漠生人一样,并不说话,到让冬生他们白担心了一场。
毛素娟变了很多,不只沉默寡言,而且对人爱搭不理的,只有云景出现时,眼里还带着几分生气。当然,这样的时候也很少,因为除了吃饭喝药时,云景一般都把自己关在房里,所以这几天她也很少看到毛素娟。
对于毛素娟的变化,青萝心里有些不好的猜测,只怕她回家的那一天两夜里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才会导致她性格大变,主仆两人悄悄跑出来了。这让青萝很是同情。
收拾好东西后,青萝左思右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起身出门敲响了隔壁的房间。
“宋姑娘?”月儿拉开门。看见青萝很惊讶,这四五天来。她们虽然隔墙而居,但除了一开始时因为药丸的事情,与青蓉说过几句话外,后来可是连照面也没打过。
“毛姑娘在吗?”青萝没有理会月儿的打量,笑吟吟地问道,房间这么小,她的声音又大,里面应该听得很清楚才对。但这会里面却半点响动也无,“快要下船了,我来跟她告别一下,毕竟是一起来的天津。”
“这......”月儿很是为难,回头看了一眼屋内。
因为她挡在门口,青萝并没有看到里面的情形,但看样子,人家并不欢迎自己,不由耸了耸肩,“算了。如果毛姑娘没有空闲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月儿,让她进来吧。”突然。门内响起一道暗哑的女声,听起来有些刺耳。
“姑娘请进。”听到毛素娟的声音,月儿笑了一下,侧身让开门口,作了个请进的手势。
青萝进屋后打量了一下房间,跟她住的房间布置大体差不多,也是一张床,一几小桌和脸盆架,但屋内的空地要宽上两步。所以窗前摆了张椅子。
此时毛素娟正坐在椅子上,穿了身粗布蓝衫。乌黑的头发结了两条辫子垂在胸前,脸上还有未收起的茫然。看见青萝进房后,收起脸色,扯了扯嘴角,“你有什么事?”
月儿关上房门后,站到她的身旁,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
看着主仆二人的样子,青萝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但在看到对方眼底的茫然后,心里一软,朝其笑了下,“已经到天津了,不知毛姑娘有什么打算呢?”
自从家里出事以后,毛素娟就很敏感,察觉到青萝的情绪变化后,挺直了背脊,眼神锐利地盯着她,嘴里极不客气地道,“关你什么事?”
青萝脸上的笑容一僵,心口一窒,叫你多管闲事!
“小姐!”月儿祈求地看着毛素娟,又面带歉意地看了青萝一眼。
“怎么,你有意见?”毛素娟斜着眼睛瞄了一眼身旁的月儿,又低下头无聊地玩了一下手指。
“小姐,已经到天津了。”被毛素娟的眼神吓了一跳,身形僵了僵,看看毛素娟又看了一眼青萝,有些不知所措,嘴里喃喃自语道。
看着小丫环可怜兮兮的样子,青萝自我安慰道,算了,就当日行一善,自己犯.贱吧,遂开口道,“毛姑娘,我没有恶意的。”
“你为什么要来天津,我不知道原因,也不想知道,只是看在大家同为女子不容易的份上,想提醒你一下罢了。”
说完这话后,毛素娟脸色大变,面上浮出一层寒冰,就想要开口说些什么,青萝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听我说完,你跟月儿两个弱女子出门在外,身边没个帮衬的人,又长得年轻漂亮,要多加小心,不要轻易相信人,特别是无缘无故对你好的人。
住店也要住人多的大店。虽然免不了三教九流,但人多的地方,贼人不敢随意下手的。如果你要去哪里,最好是到镖局请个女镖师一起。”
“还有,身上的钱财切莫露白。”看着她虽然一身粗布衣衫,但手上却明晃晃地挂了两只水色通透的玉镯,脖子上还有一块沉甸甸地玉牌,青萝指了指她身上的东西,站起来道,“你身上这些的东西都收起来罢,免得招了人眼,被人盯上。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爱听不听,不喜欢听的话就当我多管闲事罢,我走了。”
走到门口,青萝停了下脚步,“你小心些。”说罢,拉开门走了出去。
“小姐,宋姑娘也是好心,你就别生气了。”上前把门栓上,月儿回头看着毛素娟的脸色,小心地说道。
“把这些收起来吧!”毛素娟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