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无风记起了昨晚的一些事情,仔细回想一番,难道真的是百里姑娘把我送回来的。我跟她说了些什么吗?
当时早已醉得一塌糊涂,今日倒是怎么也记不起到底说了些什么。顾不得了,无风双眸一振:先找到暮曜再说,虽然母亲不再怨恨,但有些事又岂是这般容易就过去的......
想着,无风已绰剑出了房门。出门之后,竟一时不知往哪里走。他不禁苦笑:进入落日城都好几日了,我竟不知暮曜闭关之地,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时,一阵清灵又略带无奈的琴声由远处传来,细细听来,这琴声中分明又掺杂有剑击之音。
无风不禁惊奇:是谁这般晚了还在弹琴,听这琴音分明是凤尾琴所奏,可是凤尾琴明明已被我毁了,难道是暮痕......
想着,无风立即循琴音找去,不消片刻,他便发现了夜幕中的一点红什,那红什分明是一盏血红的灯笼,那灯笼径自凭空而挂......又是灵术!
无风看到这些竟十分的厌恶,或许是他对落日城本身便已厌恶非常,所以他对一切有关落日城的东西都心生厌恶,尤其是落日城的灵术......
远处在红灯笼微弱的亮光下,有那么一袭白衣,果然是暮痕。
暮痕就那样迎风而立,夜风拂起他白衫的一角,翩翩而动,但他却像木头人一般动也不动,只有他那如海水般幽蓝而又深邃的眼眸中精芒四射!
凤尾琴就在红灯笼下完整地躺在石桌上,伴着渺渺的贡香之气竟伴出那般令人纠结的乐声。这显然是暮痕动用灵术的结果,这些并没有令无风吃惊,但无风的眼角分明发颤,因为他看到了与那袭白衣对立的一抹赤影,是百里柔情!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并且正与借助暮痕灵力飞舞的两根柳条对战!无风不禁为百里柔情捏一把冷汗!
百里柔情舞动的涵柔剑已略显疲惫,剑与柳的撞击没有火花迸溅,却明显有以柔克刚的优势!
百里柔情显然首次遇到这般阵仗,这样的对手,一身的武力竟无力可施,却被两根柳条弄得眼花缭乱,烦躁异常。她已渐乱阵脚,但暮痕的柳条却仍斗志昂扬,沉静如初。
无风见势不妙,拔剑一跃而起,直冲柳条而斩,但那柳条竟似长了眼睛,回身一转,愣是从无风腋下溜过,又转身“啪”抽在无风背上,登时一阵火辣辣疼。
无风与百里柔情并立而站,那两根柳条却已回到暮痕面前,也凭空而立。
百里柔情见到无风,既不吃惊,也没有一丝高兴,甚至连一句话也没有对无风说,无风目中寒芒迸射,直击向暮痕,冷然道:“暮曜在哪里?”
暮痕却微微一笑,答非所问:“我一直在等你!”
话音刚落,琴声戛然而止,那两根柳条也顷刻落地,真的变成了两根柳条,两根没有任何生命的被折断的柳条,不再具有人类强赋予它的杀戮和感情!
“等我,为什么?”无风显然没有想到暮痕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暮痕还是微笑而言:“我知道你一定要找我父亲,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找他!”
“这样说,你正是引我去找那暮曜的?”无风断言。
暮痕颔首,却用一双略带无奈的蓝眸说:“上一代的恩怨是非,并不是你我所能理解的,你难道一定要为此做个了结吗?”
“他是你父亲,他害死了我的父母,我跟你无话可说,带我去见他!”无风几乎是咬着牙说完这句话。此刻他握剑的手早已青筋迸起,脸也因为仇恨几近痉挛。
暮痕从他的眼睛里只看到一团火,一团因仇恨而燃烧的熊熊烈火。他轻叹一口气,长袖一拂,眼前赫然出现一座拱形小门,门匾上馏着三个大字“乌无巷”!
暮痕一挥手,凤尾琴已然收起,他淡淡一笑:“凤尾琴是叔母的遗物,我暂且代你收存!父亲正在等你们,祝你们一切顺利!”说完,他便转身而去。
随着他的转身,乌无巷的拱门已径自打开,一簇浓雾喷薄而出,百里柔情看了无风一眼,一句话也没说便持剑闪步入内。
无风脱口喊道:“小心!”也紧追而入。随着两人的进入,乌无巷的拱门即刻关闭。
随着乌无巷拱门的关闭,出现在血蔷薇和无风面前的就只有一片无尽的黑暗。他们对乌无巷的印象也无非只有拱门关闭那一瞬间所看到的一条幽幽深向远处,却不知何处是尽头的巷子,巷子两壁尽是青砖,除此之外,什么都没看到。
伴着黑暗的来临紧随而至的便是瘆人的安静,就像这条巷子是与世隔绝的一般,静的连彼此的心跳声都清晰得很;黑暗的就似恶魔刹那间吞噬掉整片天空一般,什么都看不见,比落日城的黑暗还要甚至几倍甚至几十倍。血蔷薇受过无数对黑暗的训练,但像这种彻彻底底的黑暗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果然灵术无所不能!
人总是向往光明的,哪怕是十恶不赦之人,他们也期待着光明,在黑暗中,人总会莫名的紧张。还好他们是两个人,若只有一人,很难想象会出现怎样的场景。
又过了一会儿,无风已清晰的听到血蔷薇心跳加速的声音,与此同时,他又发现一个更加残酷的事实。
他略略吁出一口气,语气中带了些许嘲弄:“这里可真是乌无巷,没有光,没有声音,甚至没有空气......”
“空气?”血蔷薇眼皮一颤,“难道暮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