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拉在艾娃的对面坐下了,康斯薇露则激动地在她身后飘来飘去。
“这几天太忙了,”艾娃说,终于舍得将自己手上的文件放到了一边,伊莎贝拉讥讽地用鼻子哼了一声,“有些该在婚礼前就与你谈谈的事情一直没能进行,现在——嗯——最重要的是,”艾娃将她的身子前倾,小声地说,“你知道——新婚当夜——嗯——你的丈夫——”
“我知道。”伊莎贝拉没好气地说道,所有她需要知道的一切在初中的性|教|育课上已经学过了,她还是那个全班最快能给香蕉套上安|全|套的女孩,不过这个时代大概还没有类似的产物能让她展现这个能力,她不无遗憾地想着。
“我就不问你是从何种渠道得知的了。”艾娃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挺直了身子,“想当年,我也不需要我的母亲的教导,就知道在新婚之夜该发生些什么。”
快问她詹姆斯的项链的事情。康斯薇露催促道。
“还有别的事情吗?”伊莎贝拉于是问道。
“当然有,”艾娃在纸堆里寻找了一番,拿起了一张似乎足足有4英尺1长的纸,“你想知道你的嫁妆有多少吗?”
“这个……”伊莎贝拉犹豫了一秒,旋即又坚定起来,“不,我可以稍后再了解细节。”
“稍后或许就来不及了。”艾娃意味深长地说,但她没有强迫伊莎贝拉,只是将那张纸单独放在了一边,“那么,就只剩下一件事了——”
她还没说完,便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范德比尔特家的马夫走了进来,他此刻原本该在后院里清洁那个传说中的南瓜马车,梳理马儿的毛发。他脏兮兮的长裤上沾着几根稻草,手里还抱着一个牛皮纸包,脸上带着一种十分奇特的神色。
“太太——”
“我正在跟康斯薇露小姐谈话,汤姆,这最好是什么紧急事件。”艾娃不耐烦地说道。
“不算紧急,太太,但是非常奇怪。”汤姆走上来,将牛皮纸包放在了艾娃的桌子上,“这个包裹刚刚从后门送进来,来自阿斯特太太的画廊,太太。他们说您寄过去的支票比原先价格多给了1000美金,这是退回来的钱款,在您的要求下,以现金归还。”
“现金?”艾娃震惊地看着他,“我根本不知道这回事,更别说要求他们用现金——这恐怕是什么恶作剧玩笑,汤姆。”
“是的,夫人,我起先也这么觉得。”汤姆连忙说,“毕竟您从未吩咐过卡尔先生告知我们这件事。但这个包裹里千真万确有1000美金的现钞,全是20面额的钞票。最难办的是,太太,卡尔先生和福特夫人都已经到教堂去安排事宜了,其他的男仆和女仆也跟着去了,现在连找个跑腿的去阿斯特太太的画廊问问都不可能……”
“恐怕只有等到婚礼结束以后才能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艾娃沉吟了一会,说道,“你先去忙吧,汤姆。”
“是的,太太。”汤姆说着,离开了房间。艾娃这才又转向伊莎贝拉。
“好了,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詹姆斯的项链。”伊莎贝拉说,她此刻内心有一种奇怪的悸动,既不想艾娃将项链归还给她,又希望艾娃能赶紧结束这件事。
“那不是我适才想跟你说的事情,不过,好吧……”艾娃瞪了一眼伊莎贝拉,不情不愿地继续说了下去,“我希望你知道拿回那条项链意味着什么,康斯薇露,如果公爵阁下发现了哪怕是詹姆斯还存在于你生活中的一丝踪迹——”
“我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伊莎贝拉不耐烦地回答道。
“我还以为你爱上了公爵,”艾娃开始在书桌上的混乱之中翻翻捡捡,“你知道,你并不怎么善于掩饰你的感情,康斯薇露,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拿回那条项链……”
这你就错了,伊莎贝拉思忖着,你的女儿——真正的女儿——可是非常善于掩饰自己的感情,特别对一个能够连接到她的内心而言的人来说。
“……这只会对你和公爵阁下的婚姻百害而无一利……好了,找到了,就在这儿……”
“范德比尔特太太!范德比尔特太太!”惊慌失措的安娜赶在艾娃的手即将从一堆看上去像是证券一般的纸张里伸出来的前一刻冲进了书房,“汤姆——是汤姆——您得去后院看看——马车——他从马车的顶上摔下来了——”
“什么!”艾娃霍然起身,“看在老天的份上,那马车可是用纯金做的!汤姆最好希望他没有弄坏任何东西——噢,天杀的笨手笨脚的蠢货——”
艾娃骂骂咧咧的声音在走廊上远去了,留下书房的门打开着,从这儿能看到范德比尔特家的前门虚掩着,没有关上,或许是为了方便园丁一会将要在婚礼上用到的捧花送进来。
想也没有想,也无需康斯薇露催促,伊莎贝拉立刻便扑到书桌上,推开那一大沓文件,纸张跌落在昂贵的短绒地毯上,一点声音都没发出,一条穿着银链子的圆形挂坠就躺在书桌上,伊莎贝拉将它抢到手里,康斯薇露挤在她的身旁,“咔哒”一声,挂坠打开了,里面是一个俊朗清秀的男人。
“噢,詹姆斯……”康斯薇露双手捂住了胸口,颤抖着嗓音喊着,她伸出手,修长的手指穿过了项链,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