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安一时无话,只看着她温暖笑颜。
绿绡红缨见公主笑了,就知道是雨过天晴,心里也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虽然公主心情不好时从来没有拿她们这些奴婢出过气,但是公主不开心她们心里又怎么会好过呢。
永乐出过气后就把这桩事放下了,想到自己刚刚还对着平安发小孩子的脾气,面上一红,拉过车帘,隔绝平安的视线,“好了好了,走吧。”
永乐坐回车内,红缨却还有些不平,站在车下,说道:“平安少爷,你要是再那么跟公主说话,奴婢就不客气了。”
公主除了陛下,什么时候对旁人这么温柔耐心过?平安却总是话里带刺,处处对公主不敬。
红缨越想越气,还要再说,就被永乐唤进了车内,叹了口气,奈何公主就是护着他。
马车继续朝着公主府的方向前进,车上,绿绡掏出绢帕,给永乐把脸上的血迹擦拭掉。
过了一会,“我方才是不是太过分了?”永乐突然轻声问。
“哪里过分,明明是四姑娘咎由自取。”红缨顺口答。
“啊?”永乐回过神来看她,“我不是说粱秀华,管她做甚,我是说陛下。”
这涉及皇上和公主的家事,旁人此时必然噤声了,只红缨傻里傻气。
“陛下?怎么会呢?不过分,不管怎样,不管公主做什么肯定有道理,公主做的都是对的。”
永乐看她一脸坚定的模样,忍俊不禁,“你和吴宴到底是谁影响谁啊?怎么死心眼都到一块去了。”
绿绡也说:“陛下英明神武,一定能明了公主的一片苦心。”
她反问她俩,“你们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断定我是好的?我做过的错事坏事可不少。”
心里却是暖暖的。永乐一向不畏人言,也不在乎旁人如何看待她,但还能有人这样毫无理由相信她,总是感激的。
她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街景,“我这次,好像对他说了很重的话,原本还想向他求一件事,看来也要缓缓了。”
反正选驸马也不是什么刻不容缓的大事,永乐心想,嫁人对她来说本来也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所嫁非人,不若不嫁。
车前的平安却在咀嚼永乐说的错事坏事,可也包括萧家那桩?
到得长公主府,永乐下车后第一眼就看到一个穿得大红大紫的身影,不是柳浮生还是谁?
她快步上前,“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师你受了伤,不放心便过来瞧瞧,这是林大夫调的药膏,可化腐生肌,祛疤不留痕,在下想着公主应该用得上,特来献上。”
浮生看了看永乐左右的人,好险好险,平常喊师姐太顺口,差点说漏嘴。
永乐一脸不正经的笑,“还是我的浮生知道疼人,来抱抱。”
她假意要扑到柳浮生怀里,这一幕恰好被隔壁走出来的任肃清看到。
偏还被柳浮生闪开,永乐却因为动作太大,扯痛了刚结痂的伤口,登时疼出眼泪,吓到了浮生,也吓到了不远处的任肃清,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当然是没有近前的浮生快的。
浮生几乎是立刻就搂住永乐,皱着眉头,语气少见的不轻佻魅惑,是他自己本来的声音。
责备道,“伤还没好就调皮。”
永乐委屈,“是你皮还是我皮,要不是你躲开我会扯到伤口吗?”
“是我错,扯到哪里了?伤口裂开了吗?”浮生一脸焦急。
任肃清听他的声音耳熟,想起是之前与永乐在广陵阁交谈的那位,永乐曾玩笑说要他嫁到公主府,对此人极为信赖。
他顿住脚步。
永乐看着浮生,噗嗤一声笑了,离开他怀抱,做了个可爱的鬼脸,“骗你的,谁让你躲我。”
身后的绿绡红缨摸着胸口,嗔怪公主吓人,平安不动声色把之前无意中伸出去的左手收回。
永乐瞥见刚刚过来的任肃清,“王爷,这么巧,出门吗?”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一如既往的直接。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乌黑药,“这是我军营中的伤药,虽不是什么名贵草药制成,但效果奇好。”
“哦,”永乐大方接过,“多谢王爷。”转身把浮生和任肃清给的药都交到绿绡手上,十分从容。“既然来了,不如过府一聚,把小雪阳和段将士也叫过来吧。”
“好。”任肃清淡淡应了。
永乐心里已经计较上,请任肃清来做客,绿绡她们肯定是要备好酒好菜的,到时候她也能吃上了,还是惦记着她的肘子。
柳浮生与任肃清对视,平安看了看二人,垂下眼,反正和他没关系。
“这位必是大名鼎鼎的定北王了,幸会幸会。”浮生作了一揖,自我介绍,“在下姓柳,是广陵阁的东家,王爷要是不嫌弃,唤我浮生就好。”
他面上挂着生意场上惯用的笑,自来熟一般,目光中却隐隐带着探究,这人又和师姐是什么关系。
广陵阁背后消息灵通,少有他不知道的事,看师姐与这定北王表面客套,但以他多年来对永乐的了解,她对这人好像有些不同。
任肃清回一礼,不习惯柳浮生身上的脂粉味,后退一步,硬生生道,“柳老板,幸会。”
浮生狐狸般的眼尾上挑,“王爷怕是还没去过我广陵阁吧,改天”
永乐打断他,眯着眼,“柳老板好得意啊,拉生意都拉到我公主府门口来了。”
别是看上任肃清了吧?
浮生连忙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