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肃清站在院子里,正在解衣扣,他皮肤是一层健康的古铜色。
天都男子都爱美,认为皮肤白皙显得秀雅,贵族男子都会涂脂抹粉,但像任肃清这样俊美与硬朗并存的极为少见。
还有他那副天生的冷峻面庞,不知在北地如何,但在这南边就极为打眼,一股肃杀之气。
红缨提着水桶过来,任肃清看到就停了手上动作。
“将军,公主让我给你送点东西,担心您觉得天都的夜不够冷。”
他看了一眼晃晃荡荡的水,不以为意,接过水桶,兜头就往身上倒,把红缨唬得一愣,后退一步。
“回去告诉你们公主,她的心意我收到了。”任肃清把空桶放在地上,发丝还在往下滴水,上身肌肉在浸了水贴身的里衣下若隐若现。
让人看了脸红新跳,红缨转身跑开。
听红缨汇报的时候,永乐正裹在被子里。她倒没派人看着,迷迷糊糊地想,这世上要是任肃清不可信,也就无人可信了。
她休养了这两日,有太医和婢女精心照顾,病气已去了大半,第二天醒来,一番梳洗就兴冲冲往隔壁府去。
侯府比起将军府格外冷清,下人也见不到几个,还是赐下府邸的时候附赠的,任肃清自己的人还在路上。
说到昨夜,下半夜还下起了零星小雨,雨滴像一颗颗透骨钉刺进任肃清体内,把身体所有温暖抽去,身处南方腹地的天都,连空气都是湿润的,裹着冷风冷雨,可想而知任肃清这一夜多难熬。
早晨他已是昏昏沉沉,来天都的第四天,任肃清就生了有生以来第一场病,此时才知道生病的滋味是多么难受,浑身使不上劲,鼻塞口干,耳烧脸热。
她前两日生病时都是这样吗?任肃清想。
“任将军,你在里面吗?”永乐忍着闷笑,刚刚进来时便听下人说了今早任肃清看起来身体不适。
听到外面传来她的声音,任肃清连忙喝了一大口茶水,咽下去。
“在的。”只是声音听着还是有些哑。
“那我可进来了?”永乐作势推门。听任肃清这嗓子,十有是病了。
初春是伤寒的多发期,永乐在天都住了十几年,很清楚,欺负的就是任肃清初来乍到。
“慢着。”他喊得急,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自然也没能阻挡永乐的脚步。
她站在门边,双手笼在紫貂毛的手焐子里,一边走向他,一边作出非常浮夸的惊讶表情,“将军这是病了?真没想到,堂堂护国大将军,常年习武身强体壮,原来也像我这个弱女子一样会生病啊?”
任肃清侧过脸,“任某愿赌服输。”
“我赢了,那你要对我说什么?”永乐凑上去,仰着脸看他,调皮地笑,眼神亮晶晶。
任肃清后退两步,怕又将病气过给她。小声道,“是我错了。”
“我没听清。”永乐故意说。
任肃清又抬高音量,“是我错了,生病乃人之寻常,非公主体弱。”他脸透着病态的红,嘴唇发白。
她这才满意,眯了眯眼,“其实将军这副模样啊,比平日看着顺眼多了,怪教人心疼的,”才说完心疼她立即转身,“那将军好好养病,永乐不叨扰了。”
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立刻翻脸无情,燕永乐啊,还是那只成了精的狐狸,没心没肺。
“公主慢走。”任肃清垂着头。
出了任肃清房门,她就叫红缨先去备车。
“公主,今天去哪?”
“去选驸马。”
“奴婢没听错吧”
主仆的声音渐行渐远,任肃清心里一惊,攥紧了拳头。
红缨先行回公主府准备,永乐又对绿绡说:“回头你去请院正大人来给看看,任将军是国之栋梁,不能教他有事。”
这次连绿绡都忍不住了,“公主,这话昨天奴婢不是和您说过吗?您竟然心里都清楚,昨夜又为何非要致将军生病不可?”
永乐秀眉一挑,逗她,“能耐啦我的绿绡,都会责问本宫了,你这是觉得我做错了?”
绿绡忙低下头,“奴婢不敢。”
“是不敢,不是没有。”永乐回身指着府内,“谁让他竟然嫌弃我,还说从未生过病,自大狂妄,你见过有人敢那样跟我说话吗,不教训他一下,以后本公主这天都第一恶霸的面子往哪放?”
躲在暗处的任肃清一个身形不稳差点摔下来。
“公主又在胡言乱语,谁说您是恶霸了?”她按着永乐的手腕放下。心想,其实真说自大狂妄,任将军哪及公主分毫,公主可是除了陛下,谁都不放在眼里。
“欺男霸女,无恶不作,骄奢淫逸,这些话绿绡你应该也没少听到吧。”她语气轻松,并没有觉得这些词用在她身上有什么不对。
绿绡固执道,“那是外人不了解公主,您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不,你说这话,证明你对我误解太深了。”永乐笑着摇头。
她二人不紧不慢走到任府门口,一个小小的人飞快地跑过来,撞到永乐身上,绿绡手快,拎起小孩衣领将他抓到手上。
永乐被裙角绊到,向后倒去,绿绡抓了个空,正是焦急。从天而降一人,扶住永乐的腰肢,止住了下落之势。
“失礼了。”任肃清收回手。
永乐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他,“将军不是该在房内吗?”而且每次他在她都会摔倒,一定是犯冲 。
任肃清咳嗽,掩饰尴尬。他总不能说因为听到她说要去选驸马,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