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妈妈”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食堂的活太重,她去包装芝麻糖。早晚有空了,就到儿媳家来,看看孩子,陪亲家说会话。
老太太被烫伤的手好了以后,看到周嫂纳鞋垫,就让周嫂打了些袼褙,她也给孩子纳鞋垫。房间里温度高,打袼褙靠在暖气片上,一晚上就能烘干。
“小老妈妈”在家闲了半年多,给孩子们做的布鞋,能穿到七八岁,老太太就给孩子们纳鞋垫。
老太太手巧啊,她给孩子们在鞋垫上绣满了花,俩外甥女高兴的,见人就显摆自己的花鞋垫。
干点活看看孩子,老太太的生活充实起来,时间也好打发,身体逐渐恢复,体重上来了,脸色恢复了往日的红润。
兰芝看老太太愿意干活了,就从厂里给她领了些盘扣子的活,让周嫂她俩干,挣的钱各人是各人的。
鞋垫兰芝没事了,用缝纫机一个晚上就能做出来十几双,没必要一针一线的用手纳。
悠悠姥姥只收手工纳的鞋垫,用缝纫机做的不要,一般两天才纳一双鞋垫,能卖一元钱。
做盘扣比纳手工鞋垫挣钱多,十分钟做一个二分钱,六个一套,一个小时就能做好。
兰芝知道她娘针线活好,以前在村里,就好些找她盘扣子的。周嫂一个人过日子,没事就瞎琢磨,盘扣子的花样会的也多。
还真让兰芝看准了,俩人做的盘扣特别的精致,花样也多,干的也快,不耽误家里的活计,每人一天也能挣一块多。
周嫂不好意思了,她一个月拿着兰芝三十元的工资,吃用都是兰芝的,换季兰芝给买新衣服,一个月要是再挣三十元钱,比有工作的收入都高。
周嫂对兰芝说:“大妹子,我既然领了你给的工资,就是你雇的人,挣的钱也该是你的。”
兰芝告诉她:“大姐,你也知道韩屯村的工人,每个月都是八十多元的工资,我才给你三十块钱,实在是太少了,我要是拿你自己挣的钱,那还是人办的事吗。”
周嫂不是这样想的:“韩屯招的工人都是年轻力壮的年轻人,一个月才能挣八十多。我一个五十多岁的人,管吃管喝管穿,一个月清落六十多,比他们都合适。”
老太太也劝她:“周嫂,你就听兰芝的,你也五十多了,得攒俩养老钱。你和我还不一样,我儿孙靠不住,好歹还有个闺女,你老了就得靠自己。
我给你说,老了可别轻信外人,自己手里的钱得把牢了,想吃啥买啥,没钱了就得受着。”
老太太说的是肺腑之言,她手里有钱的时候,支使孙子还给动弹,等手里没钱了,喊破喉咙也没人应声。
周嫂感激不尽,对家里人更加的用心了,就连兰芝和宝贵换下了衣服,她都主动给洗了,弄得兰芝都不好意思了。
其实,家里有洗衣机,洗衣服也简单。只是兰芝晚上哄俩孩子睡觉,累极了她往往把孩子哄睡了,自己也跟着睡着了。
周嫂对兰芝说:“大妹子,咱家里有洗衣机,我也不用动手,你有啥不好意思的。”
老太太挣的钱,兰芝给她时,她反而没要:“我连个门都不出,要钱干啥,你拿着吧。”
兰芝问她:“现在外面冷,您不出门,以后暖和了,您还跟以前似的,不出门就在家里窝着。”
老太太一瞪眼:“兰芝,你就是这样养我的,我出门花钱给你要。咋,你还能不给。”
“给,我的个亲娘唉,我还以为您老转性了哪,这不还和原来一样,就知道照着我厉害。”
“给不就结了,我以后花钱给你要,挣的钱也是你的。你给我分这么清干啥。
兰芝我告诉你,把家里的钱放严实了,你四个侄子说不定啥时候就来了,那几个孩子都被逞坏了,别把你的钱给摸走了。
周嫂你也把自己的钱放好了,再看到他们来,你就把自己的房门锁上。
这几个孩子可真不省心啊。现在他们敢拿自己人的钱,以后就敢拿别人的钱,想起来这些,我就愁得慌。”
还是老太太了解自家的孩子。
今年阴历闰十月,腊月十五就打春了,冬季特别长,从十月十五立冬,到春节整整三个半月的时间。
相比较于韩屯村的忙绿,其他村的冬季过的特别的悠闲。现在人们的温饱都有了保障,家里也都有个几百元钱的积蓄。
生活没了压力,人们也不像原来那样,到处找活干,忙活了多半年,就在家里猫冬。
在这漫长的冬季,妇女们忙着织布纺花,男人干完家务就闲了下来。
特别是夜里,下午六点天就黑了,到夜里十点四个小时的时间,男人们没事干,也不愿天天在家陪着老娘们,就聚在一起找乐子。
从单纯的玩纸牌到赌博,从小赌到大赌,八四年的冬季,赌博之风在农村蔓延,哪个村里都有几个赌博窝点。好在大伙还知道赌博不对,不敢公开聚赌,只是在夜里躲起来偷着进行。
男人们沉迷于赌博之中,彻夜不归。也不是人人都赌,好些就是跟着看热闹,看别人赌博也能看一夜,可见赌博的吸引力之大。
夜里赌博,白天睡觉,反正冬天没啥事情。男人能帮着干家务妇女就知足了,不帮着干妇女也不攀着,毕竟自古以来,就没有男人干家务的习惯。
男人累死累活的干了一年,冬天闲着玩几把牌,只要不是大赌,今天赢明天输,块儿八角的输赢,妇女们也不放在心里。
可要